“我是本碩博連讀?!卑拙┠f道,“現(xiàn)在一邊讀書,一邊也在省人醫(yī)中西醫(yī)結合部實習,這幾年太忙了,回五福鎮(zhèn)比較少,小九忘記我也實屬正常。”
我想說沒忘,可轉(zhuǎn)念又想到他是白家人,滿心的熱情瞬間涼了下來,整個人冷靜了不少。
昨夜才發(fā)生那樣的事情,今天上午白京墨就來當鋪找我,難免不會讓我多想。
我將白京墨讓了進來,黎青纓上了茶水,站在一旁聽我倆說話。
昨夜是黎青纓去白氏醫(yī)館遞東西傳話的,所以白京墨并不避諱她:“小九,我今天來,是想跟你談談白家與當鋪合作的事情?!?/p>
白京墨開門見山,倒是爽快。
我笑了笑,放下杯子,說道:“京墨哥,想必你也聽說了,昨天有個叫方圓的人,用白家的藥粉差點害死我,到底是方圓行兇,還是另有隱情,你心里應該比我更清楚?!?/p>
白京墨苦笑:“老一輩的恩怨誤傷了小九,我在這兒替白家向小九道歉。”
“真的是誤傷嗎?京墨哥?”我的語氣變得凌厲起來,“據(jù)我所知,五福鎮(zhèn)等我入甕,可是等了整整三十年呢?!?/p>
“你不一樣,小九。”白京墨認真道,“五福鎮(zhèn)老一輩兒的那些事情,太復雜了,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概括的,但究其一點,都是為了鎮(zhèn)壓珠盤江里的東西,大家也是無奈之舉,如果有的選,誰又想做這累世的惡人呢?”
他頓了頓,眼神深深地看著我,繼續(xù)說道:“以前是真的沒得選,但現(xiàn)在不一樣了,小九你扛住了一切,你便是轉(zhuǎn)機,既然能有轉(zhuǎn)機,誰還想繼續(xù)做惡人呢?”
我皺了皺眉,問道:“珠盤江里到底鎮(zhèn)壓著什么?”
“陳平?!卑拙┠珖烂C道,“據(jù)我所知,當初陳平在外最后一場戰(zhàn)役歸來后,試圖在五福鎮(zhèn)稱帝,遭到了百姓們的極力反抗,陳平一怒之下,抓了一批不服他的老百姓,挖了個坑,點火把他們活活燒死了。”
白京墨的話讓我猛然想起八月初一那天夜里,大紅花轎從門外把我往正院里抬的時候,那些鬼哭狼嚎聲,以及那漫天的火光,火光里那些被燒焦的手腳……
那些人,就是被陳平下令活活燒死的老百姓嗎?
陳平可真是罪惡滔天吶!
“那樣的大屠殺,陳平連續(xù)做了三回,百姓們敢怒不敢言,不知道是虧心事做多了心虛,還是真的發(fā)生了一些事情,之后陳平的精神就開始有些不正常起來,整日疑神疑鬼,最嚴重的時候,他殺掉了手下一批忠心耿耿的兵將,找高人施法,將兵將們的魂魄,與百姓們的冤魂困在了一起,讓他們互相廝殺……”
“人渣!”黎青纓咒罵一聲。
我心里也很不好受,天哪,這陳平果真是十惡不赦。
“但鎮(zhèn)壓只是一時的,后來陣法被破,陳平遇害,五福鎮(zhèn)怨氣滔天,陳平稱帝失敗,怨恨更甚,他活著的時候叱咤風云,死了,做鬼也是鬼頭,五福鎮(zhèn)迎來了又一場殺戮。
并且,是單方面碾壓式的無情殺戮!”
白京墨說到這兒,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:“眼看著五福鎮(zhèn)即將被屠戮殆盡,老一輩不得不有人站出來,想辦法鎮(zhèn)壓,而當時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,就是獻祭,以純陰之體壓制陳平怨魂,保五福鎮(zhèn)一方安寧?!?/p>
說完這些,白京墨看著我,語重心長道:“小九,我知道你心中有怨,但為了五福鎮(zhèn),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們,咱們必須站出來?!?/p>
我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問道:“那需要我怎么做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