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仲蘅瞧著她的背影:“你還是轉過來吧,我忽然覺得聞藥味兒也很舒服?!?/p>
寧臻和莫名其妙的又轉回了身。隔著月白的藥霧,晏仲蘅又瞧見了她的臉,淡淡道:“你之前說的對,也許確實是我太招人怨恨。”
他眸光淡淡:“和他一起的應該是耶律霄,赫連瞻想殺我,但我身邊重重侍衛(wèi),近身遠身都不可能,所以需要把我身邊的人全都轉移,然后便想到了你,你要是出現(xiàn)危險,我肯定會叫人保護你?!?/p>
“但放冷箭的那人沒有打算傷你,也是顧及給自己留后路?!?/p>
寧臻和聽到他說一定會保護自己不大自在,有些莫名的局促,又聽他說不傷自己是留后路,不太懂:“為什么?與我有什么關系啊。”
“敢傷你,我絕對不會放過他,耶律霄比赫連瞻還要瞻前顧后些?!?/p>
他低頭輕輕吐露心聲。
沒想到是這個原因,寧臻和心里輕輕咯噔了一下,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,便索性越過這個話題:“啊,那他這么做算幫兇吧,邊境好不容易和平了下來。”她嘀咕了一句,想的卻是她還沒去榷場呢。
“也不盡然,興許是為了不叫赫連瞻起疑心?!标讨俎總戎^,速來高束的發(fā)絲散了下來,披散在枕上,柔和的視線靜靜地凝著身前的身影。
寧臻和今日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衣裙,半見黃,襯得她清艷動人,發(fā)髻別著一朵玉蘭,泠泠動人的模樣,托著下巴若有所思。
但他一想到她這般打扮是為傅澤,傷口似泛起了螞蟻啃噬般的疼癢,令他難以忍受。
“藥好了。”晏仲蘅思緒被拉扯了回來,他瞧藥快溢了出來,擔心她燙著手趕緊提醒。
寧臻和回過了神趕緊把砂鍋把火熄滅,把鍋里的藥倒了出來放在他面前:“喝藥罷?!?/p>
晏仲蘅方才說話時一直是躺著,喝藥需要坐起來,他便道:“你……可以幫我起來嗎?”
寧臻和瞧他動彈不得的模樣,遲疑了一瞬上下打量:“大人太重了,我怕扯著傷口。”
一處傷口在左肩,一處在左腹,晏仲蘅試著動了動右邊的身子:“我右邊有知覺能動,可以用右臂撐著,你幫我護著些腰腹可以嗎?”
寧臻和點了點頭,俯身雙手扶著他的腰。
晏仲蘅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。
他能感受到溫熱的手觸碰到他腰身的感覺,雖然隔著紗布,但觸覺仍然深刻。
淡淡的馨香飄在他鼻端,連帶著那股啃噬的疼癢都淡了些。
忍著悸動,他右臂撐著往起坐了些,寧臻和往他身后墊了幾個墊子。
“既然人抓到了,那管州也安全了,我明日就回去了?!?/p>
剛坐起身,晏仲蘅就聽她這樣說,那股啃噬的感覺似乎又開始了。
“耶律霄還未抓到……”
“他不是跟大人一伙的嗎?而且大人也說了他無意傷我,他如今逃竄城內,也跑不到別的地方?!?/p>
晏仲蘅啞然,一時后悔自己方才的多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