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夫人正在房中喝茶看賬本,她是個控制欲強(qiáng)的,哪怕兒媳進(jìn)了家門也是不愿中饋落在兒媳手中,只是讓她輔助,大小事須得請教了她才能拍板。
二姑娘晏云纓在旁邊給她捶腿:“娘,您都不嫌看賬本累的很,您非但不甩給那寧臻和,反倒事事親力親為?!?/p>
崔夫人睨了她一眼:“你真是沒一點(diǎn)像我,我若是不看著些,萬一她拿晏宅的銀兩貼補(bǔ)她弟弟怎么辦?”
晏云纓提起寧臻和一臉反感:“先前我還撞見她那弟弟上門尋她要錢來著,娘你趕緊查查,看看少了什么沒有?!?/p>
“少夫人,您不能進(jìn)去,少夫人,您這是做什么?!痹褐袀鱽砑被呕诺某臭[聲,崔夫人凝著眉眼有些不悅,“外面在吵什么,沒規(guī)沒矩的?!?/p>
崔氏身邊的嬤嬤得了令去瞧,剛開門便見寧臻和走了過來。
“少夫人?您怎么未經(jīng)通報便來了?!睂O嬤嬤神情暗含指責(zé),而她也以為這么一擺臉色寧臻和便又會如往常般低聲下氣的道歉。
“我來找母親問些事?!皩幷楹推届o的說著,隨后甩開兩側(cè)阻攔的丫鬟,理了理衣襟。
晏云纓站在門口斥她:“好生沒規(guī)矩,何時錦繡堂成了外面的鋪?zhàn)?,想什么時候進(jìn)便什么時候進(jìn)了?!?/p>
寧臻和無視:“母親,兒媳來是想問,您可是想要給夫君納妾?”
晏云纓氣不打一處來:“你膽子肥了?竟敢這般質(zhì)問母親?!?/p>
“阿云?!贝奘系穆曇糇钄r了晏云纓,目光如炬的凝視著寧臻和,“有話進(jìn)來說,站在外面叫人笑話。”
寧臻和還在氣上頭,平日的謹(jǐn)小慎微、七竅玲瓏早就跑的沒影兒了。
“母親,那江月柳可是您打算給夫君準(zhǔn)備的妾室?”她進(jìn)了屋,再次詢問。
崔氏皺眉看著她:“你這是什么話?拈酸吃醋跟個妒婦一般,還有點(diǎn)世家宗婦的模樣嗎?再者,你身為兒媳這般以下犯上,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?!?/p>
寧臻和深深吸了一口氣:“兒媳不敢?!?/p>
崔氏有些不耐:“納妾之事是又如何,你五年無所出,你可有想過晏家、仲雪承受了多大的非議?”
寧臻和實(shí)在好笑,她氣的手冷:“母親,這事當(dāng)初仲雪與我說好了,我們……”
“就算如此,你身子什么情況,想來自己也明白?!贝奘巷@然已經(jīng)明白她想說什么,神色冷了下來,“你想讓晏家絕后嗎?”
寧臻和怔愣在原地,xiong中淤堵:“夫君也同意嗎?她仍不死心的詢問。
崔氏緩緩喝了口茶:“沒有他點(diǎn)頭,我便不會如此做?!?/p>
寧臻和倒是沒什么失望傷心的的,若說別的,大抵是憤怒,她只是覺得自己被騙了,人心隔著肚皮,她能真的相信沈晏仲蘅的大餅也是她蠢。
剛成婚時晏仲蘅說他剛剛進(jìn)入官場,若是此時誕下孩子會無暇顧及,待過幾年再要也是正好。
彼時寧臻和信了,更是滿腹感動,感動他憐惜自己,而后幾年,二人逐漸分房而睡,她雖有失落,但是為了不打攪晏仲蘅的公務(wù),也不敢說什么。
至于納妾一事,她雖有過忐忑,也曾旁敲側(cè)擊,好在晏仲蘅并沒有這方面的心思,寧臻和更是慶幸自己找了個好夫君。
但是她沒想過晏仲蘅若干年后會以這個由頭納妾,那她蹉跎過的年華豈不是喂了狗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