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菜上來,就著熱氣騰騰的火鍋,我連灌了一杯冰鎮(zhèn)啤酒。
其實我的酒量并不算好,或者說相當差,兩瓶啤酒就滿臉通紅。
只是天氣炎熱,再加上嘴饞了。
“慢慢喝,慢慢吃,吃完再去干活?!崩畲笞鞀A起一塊燙好的牛肉卷,蘸上蘸料,吸溜著放入嘴里。
“你還沒說呢,到底啥大活?”我低頭吃飯,忙不迭地問。
“江龍,你跟我實話說,你去深水區(qū)潛水行不行?”李大嘴放下筷子,一副認真的模樣。
“手拿把掐?!蔽乙Э谖r滑說,心里大概知道這活兒大概跟深水區(qū)潛水有關(guān):“我在部隊可是練就一身鐵本領(lǐng),我們‘爬管’你知道嗎?就是從潛艇的魚雷發(fā)射管里面爬出來,我是全隊第一名。還有啊,要不是我想去陸戰(zhàn)隊當什么特種兵,我就被救大選走了?!?/p>
“救大你知道嗎?海軍防救大隊,里頭全都是蛙人,個頂個的高手。我去他們那集訓(xùn)過,也參加過幾次任務(wù),他們那個大隊長三番五次去要我,可惜我沒去?!?/p>
我說這話當時有點吹噓的成分,不過我的各項課目也的確成績不錯。
后來因為個人原因沒留隊。
……
李大嘴聽我這么一說,臉上樂開了花,兩條香腸大嘴唇上下飛舞。
“牛x啊,牛x啊。哈哈,我就知道你管。走,跟我上車吧?!?/p>
接著,他掏出最新款的諾基亞滑蓋手機,打出去一個電話,大意是妥了,他連夜就趕回去,第二天一大早就能到。
……
吃完火鍋,李大嘴給自己猛灌了兩瓶紅牛,帶我坐上他的八手破面包車,連夜,朝著西北方向開去。
晃晃悠悠,第二天,天蒙蒙亮的時候,我們抵達了目的地——菱塘湖。
湖邊已經(jīng)圍著一些人,李大嘴忙不迭地走過去,跟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打招呼。
“這是姜書記。”李大嘴介紹,這人是附近村里的支部書記。
姜書記腆著肚子,背抄著手,站在一群干瘦的農(nóng)民和漁民中十分醒目。
他油光滿面,頭發(fā)三七分,polo衫掖在褲子里,大肚子上露出鮮亮的皮帶頭和旁邊的一串鑰匙。
“辛苦了,李老板。俺們這經(jīng)濟條件不好,能給你們湊的錢就恁些,恁們幫幫忙。這活我問了好幾家,都不愿意接?!闭f著,他遞過來一根芙蓉王煙。
這時候,我才知道,這個活是——下水撈尸體!
湖面上吹來一陣風(fēng),有些涼意,凍得我一激靈。
我掃了一眼,天空陰沉,湖面黑漆漆的。
風(fēng)吹之下,浪花拍打著岸邊。
所謂水綠則淺,水清則深,水黑則淵。
這個湖,不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