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也沒有奶奶了。
大少爺摸了摸她的頭,嘆了口氣,好像有點可憐她。
但大少爺不會哄人,大概很后悔今天過來找她。
因為她很掃興。
大少爺抬起她的頭,用手給她擦眼淚。
他脫了手套,手掌很暖。
他們離得那樣近,她在他的眼睛里,看到了她自己。
她哭得真慘,臉蛋凍得通紅,頭發(fā)亂糟糟的,圍著他大概很貴的圍巾。
池以恒捧著她的臉低下頭,他的鼻息落在她臉上,似乎只要她踮起腳,鼻尖便能相觸。
“別哭了。”
她踮起腳,撞到了池以恒的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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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海清跪在墊子上守靈,吊唁的人絡(luò)繹不絕,他要陪著哭,跟著磕頭。
不知哭了多久,小叔悄悄扶他起來,叫他去廚房吃點東西墊墊,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。
肚子已經(jīng)餓到不餓了。
“我姐呢?”
他跪得太久,膝蓋跪麻了,被攙扶著走,想起來他姐也沒吃飯。
“不知道去哪兒了,你姐是女的,女的不給在靈堂待著,估計在屋里睡覺呢吧?!?/p>
“那我去叫我姐吃飯?!?/p>
“我去叫吧,你快吃,吃完還得回去接著守?!?/p>
岑海清哭得嗓子啞了,累得不想再說什么,他揉了揉猩紅的眼,把饅頭塞進嘴里。
饅頭是甜的,是奶做的。
奶做饅頭會加點牛奶。
他又哭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