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讓眉梢輕揚,唇角彎起戲謔的弧度:“你這么相信朕嗎?”
“……”晚余被他弄糊涂了,“到底是哪一碗?”
“青的,傻子?!逼钭屴揶淼?,“朕剛剛那個垂簾聽政的話真的只是隨口一說,你可千萬別當(dāng)真了,你這腦子朕不放心。”
晚余意識到自己被他戲耍,氣得垮下臉:“皇上可弄清楚了,萬一錯喝了臣妾的安胎藥,可是一輩子的笑料?!?/p>
祁讓笑得眼睛都彎起來,床頭的帳子跟著一晃一晃的。
晚余從沒見過這樣的他,一時又氣又惱,又拿他沒奈何。
“臣妾也收回剛才的話,皇上這樣子上朝完全沒問題,您還是去上朝吧,臣妾回承乾宮去?!彼畔滤幫胝f道。
“那不行?!逼钭屨?,“你說了,朕也準了,這事就不能再改了?!?/p>
“……”
晚余沒想到他居然耍起了無賴,越發(fā)覺得自己上了他的當(dāng)。
他的病不會是裝的吧?
可他又是吐血又是流鼻血的,應(yīng)該也裝不出來吧?
“皇上快喝藥吧,再不喝就涼了?!蓖碛嘀匦露似鹎嘤裢?,神情嚴肅地說道,決定從現(xiàn)在開始不再給他好臉色,免得他沒完沒了的戲耍自己。
祁讓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,坐到一半又跌回到靠枕上:“朕沒力氣,頭暈,手也抖,你來喂朕吧!”
這個要求晚余沒法拒絕,端起藥碗坐到床沿,舀起一勺藥,遞到他唇邊。
祁讓一口喝下,苦得皺起眉頭。
“很苦是吧?”晚余說,“皇上不如就著碗大口喝,還能少受些罪?!?/p>
“不?!逼钭尫磳Γ澳銊e管,接著喂?!?/p>
晚余只得一勺一勺的喂。
祁讓一勺一勺的喝。
苦澀的滋味在唇齒間彌漫,他卻甘之如飴。
苦就苦點吧,等將來她走了,這樣的苦都能變成回憶里的甜。
因為他們本也沒有太多甜的回憶。
一碗藥喂了幾十下才喂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