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未吟睡了個回籠覺起來,不多時,蕭北鳶和秦見微來了。
說起昨日的兇險,蕭北鳶幾度哽咽,拉著陸未吟的手說:“阿姐,我膽兒小,你可不能再嚇我了。”
小姑娘一雙眼睛都還沒完全消腫,泛著淚光,可憐巴巴。
陸未吟突然就想到陸歡歌。
她和陸歡歌一母同胞,從小一起長大,十多年里,她這個當(dāng)姐姐的百般遷就忍讓,凡是陸歡歌喜歡的東西,哪怕是有多出來的,她也不敢伸手。
可最后,陸歡歌卻拿著刀要殺她。
可見血緣這東西,真的說明不了什么。
“好?!标懳匆魈媸挶兵S擦去眼淚,點著鼻尖逗她,“瞧瞧,鼻子都哭紅了?!?/p>
笑鬧一通,氣氛輕松不少,陸未吟再次謝過秦見微的千年人參,兩人關(guān)系拉近,從秦小姐改口喚成秦姐姐。
聊了一會兒,見陸未吟露出疲態(tài),二人主動告辭。
秦見微昨日歇在纖繡閣沒回家,今天一大早太傅府就派了人來接。
蕭北鳶送她出門上馬車,冷不丁看到一個穿袈裟的游方和尚從門前經(jīng)過,突發(fā)奇想,“我們什么時候去福光寺上香吧,求幾道玄真大師開過光的平安符。”
她知道老太君給陸未吟求了玉佛牌,她也有,但這不是沒保佑住嘛,說不定還得平安符才行。
秦見微瞬間明白她的意思,“好,多求幾道,串成串讓阿吟掛脖子上?!?/p>
兩人約好,等哪天涼快一些,就去福光寺上香求符。
太傅府馬車穿過大街,秦見微挑起窗簾一角,看到官差在貼布告。
飛快掃過布告內(nèi)容,嘆氣落下簾子。
布告警示,不得以謠傳謠,不得扎堆妄議。
悠悠眾口,豈是一條禁令能堵得住的?
茶樓風(fēng)波在明面上被壓了下去,卻有消息在街頭坊肆間不脛而走。
聽說陸小姐被皇帝的御用太醫(yī)給救活了。
聽說鄴王府遣散了琴姬。
還聽說最開始被派到侯府為陸小姐醫(yī)治的兩位太醫(yī)走到半路,上花樓喝酒去了,延誤傷情,險致陸小姐喪命,雙雙被貶為庶民,終生不得行醫(yī)。
這就很耐人尋味了。
能當(dāng)上太醫(yī)的人,豈是蠢貨,難道不知人命關(guān)天的道理?
花樓什么時候去不行,非得這個時候?
于是便有猜測,說是有人想要陸小姐的命,故意阻攔太醫(yī)施救。
至于是誰,一目了然!
從永昌侯府側(cè)門抬進去的楠木棺材,又原封不動的從側(cè)門抬出來。
侯府從里到外徹底擦洗清掃了一遍,連大門口的石獅子都擦得纖塵不染,意在除塵去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