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地裂的起點（第6頁）

“嗚嗚”

的哭聲，跟貓叫似的。林硯心里一緊，握緊了兜里的晶l，慢慢挪過去。胡通盡頭的卷簾門下，縮著個小姑娘，也就七八歲的樣子，扎著兩個羊角辮，臉上全是泥，哭得一抽一抽的。p>p>“小妹妹，你爸媽呢？”

林硯放輕腳步走過去，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和善點。小姑娘嚇得一哆嗦，抬起頭，露出雙哭得通紅的眼睛，指著前面的拐角說：“媽媽……

媽媽被石頭砸住了……”p>p>林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，心沉了下去

——

拐角處塌下來半面墻，底下露出只穿著碎花裙的胳膊，一動不動。他咬了咬牙，蹲下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：“別怕，哥哥帶你出去。”p>p>小姑娘怯生生地抓住他的衣角，冰涼的小手攥得死緊。林硯剛想抱起她，就聽見頭頂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，越來越近。他心里暗叫不好，這丫頭的哭聲怕是被聽見了。p>p>“你在這兒別動，躲好?！?/p>

林硯把小姑娘塞進(jìn)旁邊的垃圾桶后面，用幾塊破板子擋住，“千萬別出聲，聽見沒？”

小姑娘點點頭，咬著嘴唇不敢哭了。林硯摸出兜里的半包餅干塞給她，轉(zhuǎn)身撿起塊磚頭，深吸一口氣，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

——

得把直升機引開。p>p>他故意踩得地上的碎玻璃

“嘎吱嘎吱”

響，跑過一個空曠的院子時，果然看見兩架直升機跟了過來，探照燈牢牢鎖在他身上。林硯瞅見院子里有口枯井，小時侯聽老人說這井有年頭了，深不見底。他心里一橫，抱著晶l就跳了下去，下落時還聽見子彈打在井壁上的

“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”

聲。p>p>井不深，也就三米多，底下全是松軟的泥土。林硯摔得屁股生疼，差點把晚飯吐出來。他顧不上揉，趕緊躲到井壁的凹洞里，屏住呼吸。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了兩圈，沒發(fā)現(xiàn)動靜，轟鳴聲漸漸遠(yuǎn)去了。p>p>林硯這才松了口氣，后背已經(jīng)被冷汗?jié)裢噶?。他掏出晶l，借著從井口透進(jìn)來的微光瞅了瞅，藍(lán)光已經(jīng)很弱了，跟快沒電的手機屏幕似的?！澳阋怖哿耍俊?/p>

他戳了戳晶l，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點。p>p>懷里的小姑娘還不知道怎么樣了，可他現(xiàn)在出去就是找死。林硯靠著井壁滑坐下來，把晶l放在腿上，掌心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，血已經(jīng)止住了，結(jié)痂的地方黏糊糊的。他想起剛才腦子里的聲音，想起爸的話，想起星核的機槍，還有那團(tuán)嚇人的母巢碎片……

無數(shù)念頭在腦子里打轉(zhuǎn)，跟團(tuán)亂麻似的。p>p>他不知道要往哪兒去，也不知道這晶l到底是福是禍。只知道身后有要人命的怪物和追兵，懷里揣著個會發(fā)光的石頭，腦子里還塞著些莫名其妙的聲音。天越來越黑，裂縫里的硫磺味兒越來越濃，混雜著井里的土腥味，形成一種說不出的怪味。p>p>林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井底下挪了挪，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，腳卻踢到個硬東西。他彎腰摸出來，是個銹跡斑斑的鐵盒子，打開一看，里面裝著幾張泛黃的照片。最上面那張是個穿軍裝的年輕人，笑得一臉燦爛，背景是雪山。林硯愣了愣，這不是爸年輕時的照片嗎？他怎么把這玩意兒放井里了？p>p>照片背面寫著行小字：“地脈不絕，守護(hù)不止

——1998

年于長白山?！?/p>

林硯的手指撫過那行字，突然覺得鼻子一酸。原來老頭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，早就把該留的東西留下了。p>p>“爸，你要是在，肯定知道該咋辦吧?！?/p>

他對著空無一人的井底喃喃自語，聲音被井壁反射回來，嗡嗡作響，像是老頭在回應(yīng)他似的。p>p>懷里的晶l突然輕輕動了一下，像是在回應(yīng)他似的。林硯低頭一看，螺旋紋路里的藍(lán)光突然亮了一下，映出照片上長白山的輪廓，竟和晶l表面的紋路隱隱重合。他心里猛地一跳，難道這晶l和長白山有關(guān)？和爸的研究有關(guān)？p>p>就在這時，井外傳來母巢碎片

“嘶嘶”

的聲音，越來越近。林硯趕緊把照片塞回鐵盒，藏進(jìn)懷里，抱著晶l站起來，盯著井口透進(jìn)來的那點微光。p>p>逃亡的路，才剛走了第一步呢。可不知為啥，摸著懷里的晶l和鐵盒，他心里突然有了點底

——

不管前面有啥，都得走下去，不光是為了自已，也為了爸，為了那個還躲在垃圾桶后面的小姑娘，為了腦子里那個求救的聲音。p>p>他深吸一口氣，攥緊了晶l，等母巢碎片的觸須剛伸進(jìn)井口，就猛地把手里的磚頭砸了上去，趁著觸須縮回的瞬間，縱身跳出了枯井，再次沖進(jìn)了無邊的黑暗里。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