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可可哀求道:“恨離,求你了!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,配型成功的幾率很大!”
江恨離猛地站起,聲音像淬了冰:
“所以,從一開始,你們找我回來,就是為了這個?
二十五年不聞不問,等兒子得了病,就想起還有個被拋棄的野種?”
胡可可可憐兮兮地辯解:“恨離,不是的!不是你想象的那樣!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……”
“知道什么?!知道我被丟在醫(yī)院門口,像個垃圾一樣?!”江恨離猛地打斷她,冷笑道,“知道我被所謂的‘岳父母’當(dāng)牛做馬,動輒責(zé)罵?!
知道靠山倒后,那些原本諂媚的嘴臉是如何原形畢露落井下石?!
知道我現(xiàn)在一貧如洗、為了救養(yǎng)母債臺高筑?!
知道‘恨離’這名字是怎么來的?!”
江恨離突然狂笑:“多諷刺?。∥仪鞍肷畛深櫦业膼u辱,后半生要當(dāng)顧家的器官庫!
你們從未想過!我江恨離,在你們眼中,從來都不是‘人’,只是一個掩蓋你們丑事的累贅!
一個只在需要我的骨髓、需要我這‘萬能血袋’時才會被想起來的工具!”
胡可可哽咽道:“恨離,我知道你心里難受,可是,小琛是你的親弟弟??!
他才五歲,還沒見過大海,沒去過草原……”
江恨離冷笑:“我二十五歲,也沒見過大海,沒去過草原!”
虛掩的門被人推開了。
顧琛手里拿著幾個驢打滾,用稚嫩的童音說:“哥哥,這個是給你的?!?/p>
五歲的顧琛,并不知道臥室里發(fā)生了什么,只固執(zhí)地將驢打滾塞進(jìn)江恨離僵硬的手心。
“謝謝你,小琛。”江恨離俯下身子,望著顧琛蒼白的臉,心里頓時五味雜陳,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頭。
窗外的雨愈發(fā)急促,雨點砸在芭蕉葉上的聲音混著胡可可壓抑的啜泣。
“媽媽,你怎么哭了?”顧琛仰視著胡可可。
胡可可擦拭眼淚,掩飾道:“小琛,你多了一個哥哥,我很高興。
我以前和你說過,哭不一定是痛苦,有時候也是快樂。”
顧琛懵懂地點點頭,重又望著江恨離:“哥哥,明天可以帶我去玩嗎?
有哥哥保護(hù)我,就沒有人嘲笑我,說我沒力氣。”
顧琛的童音戳痛了江恨離心中最柔軟處。
他抱起顧琛,用堅定有力的聲音說:“有我在,沒有人敢嘲笑你!”
顧琛正用小手把玩他的衣領(lǐng),嘴里哼著兒歌。
忽然,顧琛拿出掛在頸脖的半塊龍紋玉佩,問江恨離:“哥哥,你有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