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太清楚……”對方回答,“好像當(dāng)年出事以后婆婆身體也垮下來了。她媽媽是幫一些的,但歐陽還有一個哥哥,也不可能一直都在吧。”
張斬腦?;孟肓讼職W陽當(dāng)初帶著老公在4a門口舞獅的樣子,只覺得,在自己的眼睛里,一切都如隔世一般,更別說歐陽了。
她好想幫幫她。
正恍惚著,歐陽琴從picu出來了。
張斬充滿歉疚,可歐陽琴好像完全不曾怨恨她的失誤,一張臉上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“這回終于被眷顧了”的松了口氣的滿足表情,輕盈地走到她們面前,反而很感激張斬,說,“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八點多了,這邊應(yīng)該沒事了,我女兒剛恢復(fù)意識了。zoe,alie,你們兩個也回去吧,謝謝你們陪著我了。”
張斬定定地看著她,半晌后用力地握了會兒歐陽琴的兩只手臂,道:“太好了。你自己也注意身體。系統(tǒng)里面請一下假。另外……對不起,我要能早點看到消息,也許就不會這樣了?!?/p>
歐陽琴淡淡一笑:“我女兒已經(jīng)沒事了,你也別惦記這些了。不怨你,誰也不能一直秒回,是吧?!?/p>
張斬欲言又止,最后只說:“那我們先回去了。需要什么隨時告訴我們?!?/p>
歐陽琴說:“好?!?/p>
…………
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后張斬心里依然很壓抑。
路上收到客戶微信,她們拿下這個項目了,可張斬還是輕松不了。一方面她高興于拿下項目——歐陽琴沒白跑那一趟,可另一方面,張斬也忽略不了自己的諸多問題。
所幸,方才歐陽琴又發(fā)來微信,說孩子之前只是點醒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徹底清醒了。
張斬透過窗子看看樓下,覺得屋里悶氣得很,于是干脆卸掉了妝,又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小麥啤酒,換了一身毛衣褲子,拿起鑰匙走出了門。
她慢慢地踱出小區(qū),在欄桿外的路沿上坐下了,食指摳開那罐啤酒,一邊看著街道遠(yuǎn)近兩邊的小吃車等等東西,一邊喝啤酒。
一街燈火,滿城流光,車子仿佛一條條魚,游向夜的河流深處。她漫無邊際地想歐陽琴,想歐陽琴的先生,想歐陽琴的女兒。
她只覺得推脫不了。她考慮過對方女兒,但她本能地忽略掉了那些壞的可能性。最終排在第一位的,很明顯是她自己。
可項目只是項目而已。
幾個孩子狐疑地觀察著她,一個好心的姑娘見她這樣坐在街邊喝著啤酒發(fā)著呆,走過來關(guān)心地問:“你沒事兒吧?別喝太多。這個天氣醉在街邊真的可能會死人的?!?/p>
張斬抬起頭笑了笑:“謝謝。”
“失戀了嗎?”那個女孩又問,“別太在意前男友了。你長得漂亮,會有更好的。”
“沒有?!睆垟夭唤耄浩婀衷谕馊说难劬?,一個女人能痛苦的好像只能是愛情。她看著對方,又笑了一下,說,“是工作上的一些事。我在想,我可能不是一個好老板?!?/p>
那女生明顯呆了呆,半晌之后才道:“那姐姐加油哦?!?/p>
張斬抬抬手里啤酒:“你也加油哦?!?/p>
又過了會兒,兜里手機(jī)響起來。她走到僻靜的地方接起電話,對面竟然是林柏鳴。
林柏鳴溫和地問:“張學(xué)妹,你在哪里?下午見到你們幾個慌慌張張離開房間,沒事吧?一直想打個電話,可我回公司后一直都在開另外一個創(chuàng)意會,也不好讓其他人等。可光發(fā)微信又顯得隨意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