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斜來了就好。
“你先照看他,我去查看殿宇情況。”他甩開兩人就往殿臺上去。
暑晴烈日旱雷響得奇詭,不是好征兆。
今年本就酷暑難耐,好幾個省受了天災(zāi),陛下上月已發(fā)了罪己詔,此刻旱天雷一降,怕是流言要起了。
這要立即上折子去趯臺議事。
李卜山腳下生風(fēng),一手招人統(tǒng)領(lǐng)大局,肅聲吩咐:“去欽天監(jiān)請所有的大人,留京的工部侍郎、營建此宮的所有管事全速速叫來?!?/p>
他親自令人搭梯,被人領(lǐng)著上殿頂去查看詳情。
祁聿剛喘上氣,右手顫顫巍巍抓住陸斜。
“拿司禮監(jiān)的印去調(diào)支禁衛(wèi)軍將此地守住,東廠衛(wèi)也備兩支在外,今日這事不論張折子出來,華蓋殿封著?!?/p>
話還沒說完,祁聿身子就往后仰,渾身卸盡了力癱軟。
陸斜慌著一掌推住他后背,將人抵坐在地上。
垂眸,陸斜眼下全是血紅。祁聿頸子、手上、xiong前、還有袖子全是血。血流成這樣還能保持清醒的調(diào)兵,祁聿真是神仙。
“你要死了知不知道!”
陸斜比祁聿自己還焦心眼下他的性命,看著這些血陸斜直覺頭皮發(fā)麻。
盯死他捂住頸子的動作,不敢看不敢碰。
祁聿慢吐兩口氣,眼底略微渾濁:“我死也要先叫禁軍來,快去。”
“你不能讓我死不瞑目吧?!彼^有點暈,想躺一躺。
說話的氣都快沒了,還念著盡職盡責(zé),真是天下無二了。
陸斜心口驟得促停,眼底一紅,嗓子里灌了不知多少熱風(fēng)塵土,將喉嚨硬是迷得快出不了聲。
哽澀好幾口,才翻出腔:“好,事務(wù)比性命重,我懂!”
四年前祁聿就是這番死樣子!
他赤著眼朝祁聿咬牙切齒低喝句:“那你最好活著!”
不能我調(diào)來兵你卻不好了。
陸斜咬牙,起身就出了華蓋殿門。
宮道上人都見他戾氣沖天,多年生存本能縮著肩就想避,生怕怨氣落自己頭上受道冤枉。
陸斜一把抓住近手的人怒喝:“太醫(yī)是死了不成,人禁得住他們這樣耽擱!今日祁聿出事,值班的太醫(yī)有一個算一個,我親自去打斷他們的腿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