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,祁聿知不知道自己也才不過十九歲?
半死再過兩刻祁聿不出現(xiàn),便能去收尸……
自昨日祁聿朝上頭秉筆下了帖,今日司禮監(jiān)整個氣氛淤滯,連帶廷內二十四局好似都陰了層氣壓。
早膳一等二等等不到祁聿身影,劉栩沉眸看右手邊呈月。
他正用得好,此刻小口小口飲茶,臉上無渾的色彩,依舊老成持重端方自若。
陳訴擱下筷子,眾人相坐皆沉靜,無人啟語。
他澹然覺得,再過兩刻祁聿不出現(xiàn),便能去收尸了。
只是老祖宗
陳訴余光悄然瞥去,只見掌印臉略銜幾分陰翳,晦暝得嚇人。手上不舍擱碗,還想給祁聿留口飯食。
目光不覺繞回對面,邊呈月眼底冷靜沉穩(wěn),不算富有絕對自信那種,就稀松隨意,好似表明:祁聿死不死都可,并不甚在意。
這才是記日第一天,兩個月日子還長。
屋內這種幾近屏息狀態(tài)實在讓人不適,邊呈月手上盞子落桌。
“至多廢了,不會要他性命,老祖宗不必憂心。您心尖上的人兒子省的?!?/p>
其實廢了,接下來稍稍再碾壓下,基本也就差不多了。
祁聿有兩條命與旁人不同,他必須活著‘死’。
剩下一條‘命’要送給老祖宗,這是司禮監(jiān)眾人皆知的事情。
這話才落,門外一道輕弱喘著氣適時撞進聲道謝:“祁聿多謝邊秉筆容情,但你的人下手當真狠辣,我差點就死了?!?/p>
一聲沉悶跌倒聲隨至,屋外有氣無力狂喘吁陣:“你現(xiàn)在要不要出來補一刀給個干脆?不然我可要求著翁父喊人醫(yī)治了?!?/p>
屋內所有人面面相覷,臉色繽紛多彩,各懷心思。
邊呈月聽著門外挑釁聲音,倏擰緊眉,面上猙獰,就連軀體也略微僵化。
還是不夠狠,祁聿還能活著走到這里,就是失策!
聽到這話,劉栩狠狠將手中碗砸桌面上,給他吃個混球!餓幾頓人就老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