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之后,隨著南天燭和孔雀的傷勢好轉(zhuǎn),匯總來曹野這里的消息已是五花八門,且大多都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這不查不知道,一查才發(fā)現(xiàn),幾月來,在楚州和潭州周邊,早已發(fā)生了大大小小許多起,因懷疑旁人是披著乾坤皮的非人之物就動手傷人的案子。
雖然這些案子當(dāng)中沒有人像是孫老做得這樣出格,但是,卻也不乏有重傷他人之后致死的先例,可想而知,若是流言進一步發(fā)散開來,百姓們?yōu)榍笞陨戆卜€(wěn),黨同伐異之下,必是有更多人要淪為“妖孽借仙蛻作祟”的犧牲品。
畢竟,若只是因為與旁人有一絲不同便要被疑心是邪祟,那這天下幾乎無人可以幸免。
事到如今,曹野雖還沒有弄清這些謠言究竟是從何處來,但有一件事卻已經(jīng)變得愈發(fā)明晰。
有人在借仙蛻之說禍亂民間,意圖讓百姓們?nèi)巳俗晕?,誅除異己,以生出更大的事端。
“恐怕這一回,我是真的要盡快回京了……”
便是曹野也沒想到事態(tài)竟會忽然變得如此嚴(yán)重。
七年來,神火將軍羽化成仙,仙蛻投生凡間的傳聞早已遍地開花,聲勢甚至大大超過了當(dāng)年的天羅門。
雖說先前一直沒鬧出過大事,但眼下一個乾坤皮就足以讓楚州和潭州周邊血案不斷,可想而知若是此事背后有人操控,只怕從一開始,就是為了要在民間惹出亂子……
出佛身血,滅三山龍。
想到不久前從南天燭口中聽到的讖語,曹野心中那不祥之感愈發(fā)強烈,本想說等養(yǎng)好了傷他們就即刻啟程,但就在這時,客棧樓下卻忽然傳來一陣馬蹄喧鬧。
曹野推開窗,只見聶言正站在樓下,身旁不但有他烏泱泱的暗衛(wèi),還有一輛囚車。
聶言仰頭看見他,一如既往對他笑了笑,然而出口的話語偏生又十分冰冷:“罪臣曹野,勾結(jié)邪道,禍亂朝綱,動搖社稷?;噬闲拇龋€未給你定罪,只是命我用囚車將你押解回京候?qū)彙t弟,你不要讓我難做,速速下來接旨吧?!?/p>
電光火石間,曹野已經(jīng)意識到,必是先前在楚州的事情出了岔子。
先前這一路,他雖然也“放過”了麒麟骨和仙人髓,沒有揭穿騙局,但畢竟沒有公開聲稱他與仙蛻打了照面……
他本就是被皇帝派來清查仙蛻的官員,如今卻直接成了判官舌的信徒,此事若是計較,他自是落了把柄在外。
只是,仙蛻還沒有查完,他對皇上應(yīng)當(dāng)還有利用價值,要只是這種程度,皇上應(yīng)該不至于會大動干戈要將他用囚車帶回京受審,除非……
曹野不動聲色地笑了笑:“聶大人,至少得讓我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吧,要讓您拖著這條腿從京城千里迢迢跑來?”
過去這些年,曹野雖不在朝中,也不常與聶言打交道,但顯然以他對聶言的了解,那只跛腳必是他的心病。
果不其然,聶言經(jīng)不起激,臉色當(dāng)即便冷了下來:“賢弟不要明知故問,京中出現(xiàn)了新的妖書,稱后心有痣便是觀音血,若神火將軍歸位即得不死……先是自稱見了仙蛻判官舌蠱惑百姓,然后便要利用用觀音血讓京中生亂,曹野,你膽子可真不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