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覺得自己這理直氣壯的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,太厚臉皮了。
裴今宴走到蘇明妝身旁,疑惑問道,“想什么呢,這么出神?”
蘇明妝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,“我在想,之前你說過,刻苦練武后,便能擁有鋼筋鐵骨。剛剛我和嚴(yán)綺瀾切磋時,我不覺得太過疼痛,是因為練習(xí)了耐痛性,還是因為我也有鋼筋鐵骨了?”
裴今宴輕笑,“你想聽真話,還是假話?!?/p>
蘇明妝不悅地瞪去,“當(dāng)然真話了。”說完卻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這語調(diào)有那么一些撒嬌的意思,嚇得急忙調(diào)整情緒,讓自己語調(diào)恢復(fù)正常。
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男子,好在,對方未察覺。
裴今宴道,“真話就是,你學(xué)會了一些忍痛,但大表妹也確實虛張聲勢、實力很弱,甚至有可能不如普通丫鬟。”
蘇明妝暗暗翻了個白眼——讓你說真話,你還真說?朽木不可雕!
隨后,兩人有了片刻安靜,一時間,兩竟不知再說什么。
孫掌柜本來想上前恭喜夫人的,剛走一步,就被錢掌柜拉住。
不僅如此,錢掌柜還把圍觀的下人們遣散,校場只留夫人身旁的幾名丫鬟,遠(yuǎn)遠(yuǎn)地守著。
這還不算,錢掌柜讓人把火把都熄滅,只留一只,堪堪照明。
錢掌柜把這些安排完后,才笑瞇瞇伸手一指校場中央,讓孫掌柜看。
孫掌柜看去——卻見,此時天色已全暗,夜幕明月高懸,皎皎月光把大地照出了夢幻般銀色,也讓校場中的一對年輕男女,入畫一般,般配養(yǎng)眼。
孫掌柜一拍大腿,“錢哥,還得是你啊!剛剛滿校場的火把,像要上陣殺敵一樣;把火一熄,黑漆漆的,立刻就……就……”
一時間不知如何形容。
錢掌柜笑瞇瞇地補充道,“就適合談情說愛了?!?/p>
“對!就適合談情說愛了!錢哥,小弟可太佩服你了,以后定要跟你多學(xué)!”
這邊,孫掌柜如何拍錢掌柜馬屁不表,只說,校場中央,光線的昏暗,混合著銀色月光的夢幻,籠罩著兩人。
好一會,裴今宴輕聲道,“恭喜你,打贏了?!?/p>
“嚴(yán)綺瀾太弱,打贏她,沒什么可恭喜,”蘇明妝搖了搖頭,隨后誠懇地低聲道,“多謝你,這些天教我武藝,我……都不知該如何感謝你?!?/p>
裴今宴失笑,“你說這話,真是令我無地自容。如果我們算恩情,你對我的恩情,遠(yuǎn)遠(yuǎn)大于我對你的,便是感謝,也應(yīng)該我感謝你。”
“不一樣,一碼歸一碼?!碧K明妝也不知哪碼歸哪碼,反正,她就要這么反駁。
裴今宴見女子耍賴的口吻,便笑笑,沒再較真,“以后還學(xué)武嗎?”
心里想著:她學(xué)武,是因為表妹辱罵文官。如今她已打贏,便用不著再學(xué)那些粗魯?shù)臇|西。
“學(xué)!”蘇明妝一口咬定,“你還教嗎?”
“教!”裴今宴也一口咬定。
蘇明妝很滿意,笑盈盈的雙眼,亮若璨星,抬頭看著高大的男子,“你放心,我不讓你白教,我給你束脩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