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或是將陰干的花粉混入山茶油中調(diào)至濃稠,冷卻后制成胭脂膏,用以點在腮或唇上。
幾經(jīng)試驗,我頗有一番心得。
一日霍霆在府上宴客,我恰巧路過后院的翠湖,有一裝扮華貴的婦人把我認作來訪的女眷與我攀談。
寒暄下來我才知道婦人是國公府上二公子周鳳初剛?cè)⑦^門的夫人秦氏。
秦氏問及我的身份,我道是霍參政的遠親。
我急著走時,秦氏一把將我拉住,含笑盈盈地湊上來問:「妹妹身上好香,這香味我就算在萬香坊也未聞過,實在是沁人心脾,讓人魂兒都丟了,可愿告知在哪買?」
我道:「并非買的,實在是我平日里無聊,把院中那棵山茶花翻來覆去捯飭,我這香便是用山茶花的花粉配的。夫人若喜歡,我這就回去取些送你試用?!?/p>
聽聞秦氏婚嫁前便是極講究品位的千金小姐,更是萬香坊的???。還聽聞周鳳初很寵愛她,玩香甚至是二人閨房中的樂事。
這趣味經(jīng)商人炒作,一度在京城煙花柳巷引得男男女女追崇模仿。
我道要贈給她,她半推半就地跟著我去了芳榭園,又見我梳妝柜上擺著茶花做的胭脂膏,登時一副了然于xiong的模樣:「聽說參政大人不近女色,我看哪是外界所傳,霍大人分明是金屋藏嬌,品位高得很嘛?!?/p>
我面上一熱:「我當真是霍大人遠親?!?/p>
秦氏拿著絲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:
「這話騙別人可以,卻騙不了我,你這香做得華貴獨特,不光女人愛聞,我敢確信男人也愛。
「再說,我只聽說霍大人有個曠世奇才的弟弟,卻從未聽說霍大人有什么遠親的妹子。」
秦氏越說嘴角挽得越高,似坐實了我與霍霆的曖昧之事。
我懶得與她糾纏,索性把胭脂膏一同塞給了她,她眉開眼笑:「放心,我一定保密。」
后來秦氏連著托人找我要香餅和胭脂。
她做人利落爽快,差人一同帶來寶石和口信:「我家夫人說您的香效用甚好?!?/p>
時日一長,我與她之間竟將此做成了「生意」。
不過因我冬日畏寒,人也懶了,幾乎拿不出成品給她。她偶爾上門來找我聊天,抱怨周鳳初公事如何繁忙,話里話外都是催促我快些給她做香。
年關(guān)將至?xí)r,我更無心思摘花,因為霍玹回來了。
他一回來先是去霍霆跟前匯報在瑯軒求學(xué)的成果,第二日才到芳榭園來。
大半年未見,他全然脫了往日的稚氣,裹了一身風(fēng)雪,滿眼皆是奇才天縱的傲氣鋒芒。
霍玹給我?guī)硎罪椇鸵挛?,我也將給他準備御寒的鞋墊、護膝和氈帽拿出來:「學(xué)舍管得嚴,物品一律不讓進,這些東西便這么攢著,我無聊的時候就縫,越縫越多?!?/p>
霍玹把我的手掌心攤開:「木蘭,你真好,我給你的不過是銀兩換的,你給我的卻是一手一腳做的,你做這些的時候定然是想著我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