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昱在一旁思忖片刻,忽問吳飛,“你們那日延請的戲班之中,可有形態(tài)異常之人?”
方寧聞言眸底微亮,“師兄是懷疑有人借著戲班掩人耳目,趁機帶走了吳翔?”
沈昱點點頭,“師妹不覺得太巧了嗎?吳家夫婦去世,家中只余兩個幼童,何須再請戲班涂添瑣事?”
只可惜吳飛經(jīng)此大起大落,早已記不大清那些唱戲之人了。
一旁本聽的津津有味的乞丐,此刻忍不住出聲道:“二位有所不知,我們文山以‘戲曲’聞名,在喪葬時請人演出喪戲再尋常不過,就算是貧者也會請些小戲班吹打清唱。若是不請,才會叫人戳脊梁骨呢!”
說完又恐多言惹方寧等人不快,立即往后縮了縮。
然方寧只是看了他一眼,并未斥責,反而像是想到了什么,眼底多了幾分思量,“也許兇手正是利用這一習俗,趁著人多聲亂時拐走了吳翔,好讓人不易察覺?!?/p>
不過離案發(fā)已過多日,兇手也許早已掩蓋了行兇的痕跡。思及此,方寧又問吳飛,“既尋不到可疑之人,你后來有報官嗎?”
“不曾。”吳飛搖了搖頭,沮喪道,“本來在尋翔弟時,已有長輩說要帶我去報官,但等找到傷重的翔弟后,他們卻閉口不言此事,還如遇到洪水猛獸般,突然疏遠我們兄弟二人,對我的求助也是避而不見。后來我奔波尋醫(yī),滿心只有翔弟的安危,再沒想報官一事?!?/p>
吳飛所言令方寧、沈昱二人心中疑惑重重。當初幫吳飛尋弟的那些人,為何會突然前后態(tài)度不一?他們是不是隱瞞了什么?
方寧琢磨片刻,道:“這其間恐多有隱情,看來只好等吳翔傷勢穩(wěn)定,我們再去尋吳飛口中的那些叔伯探清緣由?!?/p>
不想先前那位出聲的乞丐又嘀咕了句,“那可是剝皮鬼作惡,你們就算問也問不出什么來?!?/p>
方寧耳尖,立即追問:“什么剝皮鬼?”
出聲的乞丐看起來還是個少年模樣,比那些年長的乞丐機靈、更充滿好奇心,但見其他乞丐都緘默不語,自知失言,不敢再貿(mào)然接話。
然方寧走南闖北,見識過三教九流,與各色人物打交道皆游刃有余,自是知曉如何才能讓這些乞丐主動開口。
她輕巧又自然地從沈昱腰間取下錢袋,在手中掂了掂,隨即轉向乞丐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,道:“我等并非無償索取,兩枚銅錢換有益之訊,如何?”
說著從錢袋中取出兩枚銅錢遞給最先出聲的少年乞丐,道:“喏,這是你先前之言所得。”
少年乞丐接過銅錢,面露喜色,忙道:“謝謝娘子!這吳翔身上的傷應是剝皮鬼所為,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,自是不會再幫吳飛了。若不是這剝皮鬼專挑孩童和女子下手,就算有莫叔作保,我們也不愿趟這渾水?!?/p>
“竟有如此說法。”方寧又大方地遞給少年乞丐兩枚銅錢,“那你可知這剝皮鬼是何人?”
少年乞丐遺憾搖頭,“不知?!?/p>
其余乞丐見此,渾濁的雙眼綻放出亮光。
有更知曉內(nèi)情者立即答道:“早在兩年前此地便有剝皮慘案發(fā)生。因其手法殘忍至極,被剝皮者又皆言兇手為身材高大的女鬼,所以每當有人慘遭剝皮禍事
時,都會傳是‘剝皮鬼’在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