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是怎么……”他話還沒說完,嗓子已如被利刃割斷般,噴涌出血痰。
霎時,暴斃而亡。
邵夫子蹲坐在地上,探了探他的鼻息,無聲搖頭。
方寧見那村民臨走之時,手里還牢牢握著兩枚金幣,疑思自心底升起,“莫非,他是因金幣而死?上面有毒粉?”
沈昱拉著方寧衣角,示意她往二樓去,聲音中透著無奈與淡漠,“那是他的選擇?!?/p>
方寧點頭,示意其他人一同往二樓去。
誰知,他們剛踏上二層,木板上的連環(huán)板就開始無規(guī)則的轉(zhuǎn)動起來,整座寶塔搖搖欲墜,將人晃的東倒西歪。
方寧本想拉住一旁的李昶,誰知一個不小心被腳下崛地而起的木板撞開。
木板轉(zhuǎn)動得速度越來越快,直到將眾人悉數(shù)隔斷,才慢慢安定下來。
“可惡?!狈綄幩拿姹荒景灏鼑?,猶如身處另一佛龕之中,隱星鏢從指間甩出,誰知嵌入木板的一瞬,竟反彈向自己。
她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那些木板的底下,竟是鋼土砌成的。
怪不得,從剛才起,就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。
這些鋼土,非但能隔絕空氣,亦能隔音。
眼下,方寧除開自己因心緒不寧而紊亂的呼吸外,再聽不到其他的聲音。
她收回隱星鏢,如此狹小的空間,倘若再用鏢強(qiáng)行開門,恐怕會傷到自己。
方寧只覺得四周的空氣在迅速抽離,窒息、瀕死的感覺將她包裹住,視線不禁迷蒙起來。
恍惚間,她仿若看見一張俊朗的臉,是她心之所向、素履以往之人。
“爹爹?!狈綄幱幸凰?,覺得委屈起來,這是她這一年唯一一次夢見她父親的臉。
方維民的聲音帶著疼惜,一雙溫暖又有力的雙手拭去方寧臉上的淚痕,溫柔道:“這一路累了吧。寧兒不如放棄仇恨,隨爹爹在夢里快活。”
方寧的眼水蓄滿眼眶,一兩滴砸在地上,蕩起水花,懷疑道:“爹爹,找到《步天歌》的剩余線索,揪出幕后之人,為大宋掃清余孽,不是你畢生所求?”
方維民的聲音細(xì)膩蠱人,一步步逼近方寧,但那張臉竟在方寧眼底的水霧中變得模糊不清,“爹爹覺得寧兒比家國重要?!?/p>
方寧啞然,腦海中回憶起方維民死前與她道歉,那雙眼誠懇又堅定,說家無國不成家,也記起母親因《步天歌》而死時,自己猩紅著眼,一滴淚不肯落下,心底暗自發(fā)誓要蕩盡大宋不平事,奸佞務(wù)盡。
他們方家從不是怯懦,沉醉在溫柔鄉(xiāng)的人。
想罷,方寧淚已掩下,一雙眼無比清晰,這才看清,自己所處的木匣中根本沒有第二個人。
相反,沈昱的聲音從腳下的地面,傳來,極其細(xì)小,但有力,“師妹,如果聽得到我說話,把腳下的地板擊破,這是木地板,可以傳音,也可以被割斷?!?/p>
方寧奮力甩出隱星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