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宴詫異的扭頭看向方寧,“哎,想不到你還會這個,待會兒給我瞧瞧?!?/p>
方寧見此,顧慮著對方先入為主的不屑,恐無法有力說服,或其答對也說答錯故意刁難,轉(zhuǎn)而改了主意,微笑道:
“我本想為官人占命理,算上一卦。可又想,畢竟存在碰巧或蒙對的可能,千機閣或許看不上這般江湖術(shù)士的老生常談。所以,我決定以太乙神術(shù)為貴閣占卜兇吉?!?/p>
她根本沒給白衣男子面子,言外之意是你個人不配讓我來算。
這般自信與凌然,不禁讓白衣男子側(cè)目幾分。
太乙神術(shù)多用來模擬大道運行,生于黃帝戰(zhàn)蚩尤時,乃上古三大秘術(shù)太乙、奇門、六壬之首,非天資、緣分恰合者不可學。
身為同門的沈昱,跟著師傅許久,壓根就沒見過太乙神術(shù)有關(guān)的半個字。
這是多偏心啊。
沈昱撇撇嘴,委屈的瞄著欲開始掐算的方寧,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,想看看這門神技如何運行。
方寧發(fā)現(xiàn)沈昱的小心思,露出一個調(diào)侃的笑,干脆道:“師傅說你適合做學問,不適合太深奧的?!?/p>
沈昱輕哼著別過頭,不看了。
所謂神技之運行,并無多奇特,因精通者,在于心,而非在于形。
“而今時節(jié)已過秋分,理用陰遁。陰遁笫一局太乙始于九宮。逆行九宮,不行中宮,”方寧閉目起局,默默念決,“北極為體,北斗為用。歲當甲子,甲戌月,乙巳日,辰星入七宮。七宮坤人門主益州。為和。”
須臾之間,她睜開雙眼,已有分辨,盯著白衣男子頓了頓,見他肢體顯然緊張起來,才微微一笑,啟唇道:“看來貴閣自設立起便一路順風順水,雖有些阻礙,卻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?!?/p>
白衣青年見她笑了,心底不由覺得被戲耍,等方寧說完,也不過是輕蔑的冷哼一聲,正要反駁她講的全是含糊其辭,又被方寧出聲止住。
“不過,明年三月,將有大變故,非利好之勢。你們可要小心了?;蛘哒f此時此刻,你們閣中已隱隱露出派別分裂之相?!狈綄幵掍h一轉(zhuǎn),朝他淡淡一看,“恐怕貴閣來年不利,歲入大兇?!?/p>
“一派胡言!”
白衣青年聞言情緒顯然失去了控制,朝她厲聲吼道。
可他的眼睛遽然撞上了方寧薄涼平淡的雙眸,驀然間噤了聲。
方寧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,微啜了一口,等他平靜下來,才放下手中茶杯道:
“經(jīng)我之口,沒有妄言?!?/p>
“我觀你身形,許是二十八歲上下,丙申年生人,”方寧上下掃過他兩眼,接著說,“生辰則在丙申月,癸亥日。三年前,你雖然一直康健,但去年父母中有一人病逝。你遺傳了病故親人之舊疾,如今已多次顯出,暫無良藥可醫(yī)?!?/p>
“家里祖上行商,但到你這脈已然式微,不能給你多大助力。然而你自幼聰慧,大抵是武藝過人,只是脾性大,行事容易操之過急。你若有妻子,多是已然病逝?!?/p>
聽罷此言,白衣青年身形瞬間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。
片刻,他才心甘情愿地俯身下拜道:
“娘子說的不錯。此前多有怠慢。”
然而他剛說完,臉上卻又露出了為難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