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（第3頁）

“請問狐仙婆婆在嗎？”

她一邊問著，一邊慢慢地推門走進(jìn)去，環(huán)顧著小院的格局，只見院內(nèi)堆著許多釀酒用的雜物，大約是太過破舊了，便扔在了這里。

就在她將要走到門邊時(shí)，忽聽房檐上的木鐸忽然搖晃起來，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，一個(gè)蒼老而嘶啞的聲音隨之從屋內(nèi)傳來。

“是誰?。俊?/p>

“狐仙婆婆，我聽聞您能為生者找來親人逝去的魂魄，便來這兒求您，”方寧停在原地，真假半摻地說著，語氣十分誠懇，“昨日我已經(jīng)請了范畫師畫了像，只愿今日還能見我?guī)煾敢幻??！?/p>

“是東邊來的客人啊，姑娘，進(jìn)來吧?！?/p>

得了主人的準(zhǔn)許，方寧大方推門進(jìn)來。

一進(jìn)門，迎面便是墜著各色珠子的垂簾，一重又一重，叮呤咣啷地響，令人頭暈?zāi)垦?，輕煙如霧縈繞在側(cè)，方寧看不清屋子的陳設(shè)，只能依稀得見鮮艷的色彩鋪了滿屋。

方寧順著輕煙飄來的方向走，將滿廊珠玉碰撞聲扔在身后，最后停在只垂著一張薄薄輕紗的帷幕前。

簾后焚著香料的鎏金鼎不斷生出白霧，隱隱能看到屋里坐著的人影。

她清楚地知道，狐仙婆婆就坐在那霧氣背后。

“把畫像拿來吧?！?/p>

方寧依言從懷中取出畫像，隔著簾子將畫卷遞過去。她低著頭，那雙漆黑的眸子卻緊盯著簾后，觀察著那身影的一舉一動(dòng)。

只見有道顫顫巍巍的人影從座上直起身子，一雙如枯骨般的手從簾后伸出，拿走了方寧放在簾子前的那幅畫卷。

隔著簾與霧，方寧瞧見她抖開畫卷，將之鋪在小案上，起落間，隱隱約約看見屋里供奉著一尊狐仙像。

她想要再細(xì)看時(shí)，那狐仙婆婆又抓了一把什么撒入鼎爐中，霧氣隨之濃了幾分，她的耳邊有銀鈴顫動(dòng)的清響，模糊人影在簾后起舞。

“你的心愿狐仙已經(jīng)聽到了，還請姑娘喝下右手處銀杯中的狐仙酒，三拜后即可入簾了。”

頃刻后，狐仙婆婆的聲音驟然從簾內(nèi)響起，不容人抗拒。

方寧應(yīng)聲端起手邊的酒，眼看就要一飲而盡。

蹊蹺

霧氣繚繞在狹小的內(nèi)室，細(xì)嗅仿若能吞下一口嗆人的甜味，方寧唇齒抵上冰涼的銀杯，耳邊念著巫覡們古老的祝詞，舌尖已噙了半口醉意。

焚香侵入了她的五感，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，只聽得祝詞里微末的搗藥聲由遠(yuǎn)及近，她頓時(shí)一激靈，意識到那鼎香爐里摻了迷香，心一狠咬破了舌尖。酒精霎時(shí)間刺痛了傷口，方寧猛然從游離中驚醒，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