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她又在喂它了?!?/p>
語氣里有一絲極深的玩味和冷蔑,也有分不清是餓還是癢的低低咕噥。
那些從他身體里分出去的詭異肉團,如今竟在遙遠的樂園某個角落,吞咽著“她”的血、她的氣息、甚至她瘋狂的溫柔。那股奇異的滋味,混合著恨、渴望、失落與占有,正緩慢滲進曉樈的每一根神經(jīng)。
他沒有立刻行動。
只是舌尖輕舔過嘴角,用一種遠比疼痛還強烈的感知感受著——自己的一部分正在成為她的新“寵物”,而那份怪異的血緣正在暗暗發(fā)酵。
分身們時而躁動,時而發(fā)出模仿小動物的怪聲,齊聲圍繞著主體低語:“要去找她嗎?要現(xiàn)在嗎?要……吃回來嗎?要……等一等……”
曉樈只是笑,讓那無法分離的痛癢繼續(xù)在靈魂與肉體間纏繞蔓延——
“慢慢來……讓她玩夠,讓她養(yǎng)肥,讓她……徹底瘋掉,再讓我親自……嚼碎她的心?!?/p>
銀色月蝕下,曉樈的微笑與舌尖流下長長的影子,靜靜等待那場注定無法善終的重逢。
曉樈站在黑暗舞臺深處,金色橫瞳靜靜凝視著鏡墻中破碎的自己。分身們在地板上翻滾,有的用嘴巴模仿著咀嚼動作,有的像小動物一樣舔拭自己的傷口。主體的呼吸時緊時慢,像是整個舞臺與樂園的氣息都黏在他肺葉里,沉重而難解。
他沒有立刻出手,也沒有命令分身回收那段被割斷的血肉。
——他刻意放任奎茵與那團分身相處。讓那段詭異的yinjing,在樂園角落里如同新生的“寵物”,一次又一次被砸爛、燒焦、分解、喂食,又在血液與瘋狂中慢慢愈合、聚合。
這本是他精心安排的“污染”:只要那分身徹底恢復,便能自動蘇醒,獨立擁有意識——如寄生蟲般渴望侵蝕任何生命,渴望占據(jù)、污染、徹底扭曲那個所謂的“飼主”。他原本以為,很快就能透過分身重新控制、玩弄這個瘋女人。
但他沒想到,奎茵的瘋狂遠遠超乎他的想像。分身每每剛要自我修復、組織蘇醒,總會被她更快的暴力與情緒發(fā)作攪爛,還沒來得及生成獨立意識,就又被打碎成一灘爛泥。接著,她又哭哭啼啼地割破自己的手臂、指腹,把新鮮的血一滴一滴喂進那團肉里,小心翼翼地哄它、抱著它。
這種循環(huán),像某種極端病態(tài)的儀式,反復持續(xù)了無數(shù)次。每一輪分身蘇醒的本能,都被奎茵的情緒崩潰與喂食打斷——它從未真正“長大”,永遠只是一團渴望、痛苦與血腥的幼體,成為她掌心里無助的寵物。
時間一久,曉樈的本體居然也開始“習慣”這個循環(huán)。他靜靜感應到奎茵血液的味道穿越樂園,在自己的神經(jīng)深處漸漸沉積。那味道混合著不安、狂亂、鮮活與溫熱,帶著說不清的愉悅與熟悉感。
分身們圍著主體,開始舔舐地板、撫摸腹部的傷痕,發(fā)出餓狼般的呶呶低語:“還想要……還想吃……那個味道……她的血好甜……”
曉樈的唇角慢慢上揚,笑容帶著微妙的異樣。
“……繼續(xù)讓她喂吧。”
他輕聲道,金瞳里的笑意開始滲出一絲不明的溫度。
“等哪一天她自己養(yǎng)出一只真正的怪物……我就親自,把她也吞下去?!?/p>
不知不覺,夜色換了又換,霧氣愈加濃厚,月蝕永遠不肯落下。你縮在一堆棄置洋娃娃與破爛玩具的雜物倉庫中,汗shi發(fā)尾貼著脖頸,呼吸在昏暗空氣里斷斷續(xù)續(xù)。你醒來時,身上的衣物和皮膚早被混亂的奔逃與嘶吼撕扯得一塌糊涂。
你本該隨手把小寵物丟在墻角,或是抱在手里……但這一夜醒來,你卻發(fā)現(xiàn)那團肉竟然緊緊吸附在自己xiong口,像某種詭異的心臟或寄生蟲。它的表面一如既往地蠕動、微微顫抖,可你感覺它變了—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有存在感、更shi熱、甚至更“黏”了。
你眨了眨漂亮的大眼,指尖輕撫那團緊貼肌膚的詭異血肉,語氣里帶著純真的困惑:“我記得……睡前……我是把它放在……”你回想不清,但肯定不是放在xiong前。
你的聲音里既有迷茫也有些微的不安。你小心地撩起殘破的緊身衣碎片,凝視那團肉團的表皮——它已經(jīng)不是單純的爛肉,而像是某種新生的器官。你能清楚感覺到它的每一次收縮、每一滴黏液與汗水混合,每一縷來自你體內的溫度和氣味正被它全數(shù)吸收。
它甚至主動隨著你呼吸上下起伏,時不時還會“依戀”地向內鉆動一點,仿佛試圖更深入地和你緊貼。你好奇地用指甲戳了戳,肉團便像有了意志似地微微蜷曲,甚至小小地“黏”了一下你的掌心。
你一時之間竟然產(chǎn)生了奇異的親密感——仿佛這團血肉,真的成了你與這樂園唯一活著的陪伴與慰藉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