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裴婉蘭挨了一巴掌,半邊臉兒腫起,南宮雪仙心中的火也噴了出來。雖說胸中仍有幾分窒悶,但那怒火已燒卻了一切,光看到裴婉蘭和南宮雪憐如此裝扮,顯然除了自己在此受辱的那一夜外,娘親和妹妹必是一夜下落地大受折磨,南宮雪仙已覺心中恨火難消,又見兩人如此無禮,更叫她連忍都不想忍了;若非南宮雪仙深知無論鐘出、顏設那一人出手,自己都是輸面居多,唯一的勝機就在他們所修的十道滅元訣上頭,只怕還忍不到藥液浸透雙手哩!
她裝出一副蔑視的神色,纖指向兩人招了招。
“姑娘倒想看看,你們的十道滅元訣修到了什么程度?來來來,姑娘不動長劍,直接跟你們拚拚內(nèi)力,看是誰先跪地求饒?”
“你……”
聽南宮雪仙語帶輕蔑,一副將自己兩人看成隨手可滅螻蟻的神態(tài),即便這段日子志得意滿的鐘出和顏設,也感覺出一絲不妙。兩人畢竟是老江湖了,前面又和南宮雪仙交過手,深知此女劍上功夫難惹,但若論筆掌內(nèi)力,那是全看造詣修為的硬碰硬,其間再無騰挪弄巧的余地,南宮雪仙竟舍長取短,要和自己兩人硬拚內(nèi)力,是她見仇敵當前,失心瘋了?還是另有詭計?
但梁敏君死在眼前,心中的怒火已令鐘出、顏設兩人難以冷靜,加上連妙雪真人都重創(chuàng)在十道滅元訣之下,南宮雪仙即便再厲害、再有奇遇,總不會強過妙雪真人去,這下故弄玄虛,難不成是空城計?鐘出與把弟互望一眼,胸中已有計較,他踏前兩步,冷笑一聲:“既然你自尋死路,老子自當奉陪。老二,咱們反正不是正道人,別管那什么江湖臭規(guī)矩,我們一起上,看這賊賤婢是否挨得住我兄弟十道滅元訣之威?你可別傷得太重,若等不到老子肏你就掛了,豈不便宜了你?你放一千一百個心,等老子擒下你后,管你傷得多重多輕,保證今晚就干得你爽歪歪,又叫疼又喊爽的,讓你活活浪死在妹子靈前,等到了陰曹地府,再看妹子怎么玩你,哼!”
聽兩人嘴上骯臟,南宮雪仙臉上微紅,雙掌一立便向鐘出胸前劈去,掌未到一股勁風已撲面而來,力道雖然不弱,卻也不放在兩人心上,不過出乎意料的是,隨著南宮雪仙掌中勁風到處,鐘出和顏設只覺鼻中一陣異香,香氣中有種說下出的熟悉之感,竟是暗含虎符草的藥力!
心中暗笑小姑娘不知端的,竟拿虎符草的藥效來應對自己兄弟二人,豈不知這虎符草,正是用以鍛鏈自家兄弟體內(nèi)十道滅元訣的要物?虎門三煞之所以對澤天居動手,夙怨還在其次,最主要就是為了獨占靈草,以利玄功修為,順道也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,現(xiàn)下南宮雪仙竟以此藥對付自己,只怕是傷敵不成反變送禮,這一掌相對之下,藥力烘發(fā)十道滅元訣勁力,便南宮雪仙再有奇遇,已達到了當日妙雪真人的境界,也非得著了十道滅元訣的道兒不可!
兩人心下暗笑,表面上卻不露聲色,只如當日面對妙雪真人一般,顏設雙掌緊貼兄長背心,掌勁源源不斷送入,鐘出則是一聲大吼,扎緊了馬步,雙掌擊上南宮雪仙送來的纖掌,登時變成了內(nèi)力比拚之局。
只是這一對上掌,就連鐘出和顏設這等走了幾十年的老江湖,稱得上經(jīng)歷無數(shù)風風雨雨的角色,心下也不由發(fā)寒,偏還得撐著不顯露在臉上。年輕人即便天質(zhì)聰穎,有明師指導,又或習了什么奇功秘技,手上功夫凌駕旁人之上,但內(nèi)力一道看的是累積,非得經(jīng)年累月的勤加修練方能有所成就,絕無速成可能;而妙雪真人劍法超絕,內(nèi)功方面相較下便弱了些,加上數(shù)月前兩方才正面交手過,時間極是短暫,照說無論如何,南宮雪仙在內(nèi)功方面部絕不可能斗得過兩人。
但此刻一交手,即便鐘出和顏設打算一舉克敵,手上絕無保留,即便南宮雪仙掌中虎符草的藥力到處,鐘出和顏設二人似進了補一般,只覺渾身暖暖融融,功力摧發(fā)愈速,像比先前對上妙雪真人時還來得得心應手,但不知為何,雄渾多端的內(nèi)力沖入南宮雪仙掌中,卻似泥牛人海,竟沒能將眼前這嬌怯怯的后生小姑娘擊倒。
一來面子擱不下,二來她殺了自己妹子,加上自己兩人足足搞了裴婉蘭和南宮雪憐兩個多月,兩邊仇怨已深,再也分解不開,鐘出和顏設功力傳導之間,似連心思也相通了起來,不約而同地加注內(nèi)力,誓要將眼前這小姑娘擊倒再說!
就算一掌下去南宮雪仙經(jīng)脈盡潰、臟腑重創(chuàng),只要還能撐到兩人在梁敏君靈前活活把她奸死就成!
不過鐘出的江湖路也不全是白走的,加上虎符草有利他體內(nèi)十道滅元訣的內(nèi)家修為,不只功力不斷增加,耳目也似更為靈通,交手片刻,他已隱隱感覺出南宮雪仙體內(nèi)的變化。這小姑娘并非以功力硬抗自己兄弟兩人的掌力,而是在經(jīng)脈中搞鬼,逐步消耗運化入侵的力道,似乎是行太極訣竅,一點一點地將攻來的內(nèi)力化解消失,就好像兩軍相爭之時,誘敵深入后利用埋伏,一點一點地消耗敵方的兵力,等到體力兵馬消耗到一定時,再全力反擊。
雖說這也屬道門功法,但與妙雪真人所學同源異類,也真不知這小姑娘從哪學來,難不成是南宮清留了什么武功秘籍給她?
只是兩邊已交上了手,內(nèi)功相爭表面看似平淡無奇,其實最為兇險,不到勝敗分明絕難撒手。鐘出便心知不妙,但騎虎難下,也只能先全力以赴才行;何況南宮雪仙即便真修成了道門太極圓融之術,在體內(nèi)化解自己兩人的功力,但終要以己身功力為引,以她這么點年紀,功力想深也不可能深到哪里去!
恃著以眾欺寡,南宮雪仙又年輕,便是太極功夫最能以弱勝強、久守不失,也耗不過自己兄弟,他嘴上獰笑,掌中功力摧得愈發(fā)緊了,只覺全身逐漸火熱,體內(nèi)功力流動順暢,竟似比當日戰(zhàn)妙雪真人時還進了一大步,想來兄弟兩人在澤大居的這段日子有虎符草相助,體內(nèi)功力已更上一層樓,興奮之下也不留力了,全力摧發(fā)內(nèi)力,只想趕快搞定這小姑娘。
這一下可苦了南宮雪仙。她的陰陽訣雖已卓然有成,一交上手便全力催發(fā)陰陽轉化之功,將侵入體內(nèi)的勁道圓融轉化,但鐘出和顏設功力都勝她太多,加上虎符草助力之下,敵方掌上欺來的內(nèi)力雄渾厚實,一觸便迫了進來,壓得她只能久守頑抗,全無反攻之力。
幸好十道滅元訣的主要效果不在功力深厚,而在力分多源、彼此相生相克,任你功力再深,能夠化解得一二道,也化不得余下的三四道功力,所謂十道非指數(shù)字,而是言其勁之多之譎;偏偏陰陽訣最善化解導引,正好將敵方攻來的雄渾力道緩解轉化,否則光看雙方功力差距,南宮雪仙早就要敗北認輸。
雖說如此,但鐘出、顏設兩人功力都在南宮雪仙之上,兩人合力之下更非易與,甫肢接南宮雪仙便覺掌上力道深重,猶如海浪般一波一波洶涌而來,即便她全力催發(fā)體內(nèi)陰陽訣,將入侵功力轉化消融,不受十道滅元訣詭異多重功力之害,但純以內(nèi)勁交接,仍非這般輕易接得的,不過幾息呼吸之間,南宮雪仙已是額上見汗,肩臂之間隱隱骨節(jié)作響,咬的嘴角微微見紅,臉上五官微皺,顯見實力不及,只強障著不肯認輸。
見她如此,鐘出和顏設得意之下,掌力摧的愈發(fā)猛了,只覺體內(nèi)功力源源不絕涌出,不住挫磨著南宮雪仙的經(jīng)脈功力,迫得她非得咬牙苦忍才能忍受。
“哼……看你小賤人還有什么話說?”
見南宮雪仙勉強咬牙苦撐,掌力相對之下,鐘出和顏設均已覺察,即便有那道門功訣護身,將侵入的功力消耗轉化,十道滅元訣的長處發(fā)揮不出,但雙方功力終有差距,即便光論功力深淺,南宮雪仙已然輸了。
但她深恨己方,咬的唇上見紅、嬌軀微顫,猶自撐持著不肯認敗,鐘出和顏設心意相通,不約而同地涌出一股勝利的得意;雖說運功傷敵之時,開口說話乃是大忌,但現(xiàn)下功力摧發(fā)如此順利,加上勝券在握,倒也不用那般小心,“早點放手認敗,乖乖脫衣上陣,給老子肏個痛快,說不定老子大發(fā)善心,留你一條性命……”
“可不是嗎?”
聽鐘出發(fā)了話,顏設聞弦歌而知雅意,連忙出口助攻,“你母親和小姑娘都是床上尤物,這段日子服侍得老子好生舒服,床上的浪蕩風情真是閉月羞花、沉魚落雁……小賤人雖然殺了我義妹,罪大惡極,可也遺傳著好一副淫蕩的身子骨……你乖乖認輸,學你娘一樣服侍老子,等老子舒服過之后,說不定可以留你小命……若敢說個不字,到時老子兄弟輪番上陣,加上這堆家丁護院、門人弟子,讓你既痛且快,干到你脫陰而亡,到時你后侮可來不及了……”
雖知兩人嘴上淫惡,一方面是生性淫邪,一方面也是為了分自己心神,但聽得此言,南宮雪仙仍不由心中火起,手上忍不住加了力,忍痛強撐不退,眼角卻不由飄向倒在椅邊的裴婉蘭和南宮雪憐身上。
只見南宮雪憐臉紅耳赤,羞得不敢望向自己,小臉兒只垂著望向地面,根本不敢抬起絲毫;而裴婉蘭則是美目含淚,四肢都縮了起來,護著春光不露,整個人瑟縮椅邊,肌紅膚潤間顯然被兩人淫邪的話語又誘出了心旌蕩漾,望向自己的目光中滿含著羞恥,卻又透出一絲關懷,顯然兩人這話雖是羞得她不堪入耳,可一顆心卻還是懸在正面對強敵的自己身上。
胸中的怒火已將懼意燒得零落,此刻的南宮雪仙哪里還對自己竟這般沖動,一點時間不耗地與鐘出、顏設兩人硬干后悔?光看到母親這般羞恥畏怕,卻仍是對自己關心備至,深怕自己吃了虧的神情,南宮雪仙便不肯將二賊放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