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東杰打斷了他的話,堅決的道:「你若想要我做傷天害理之事,那是萬萬不能!」
「嘿,你放心,鄙上已經(jīng)交代過了,如果公子不愿殺人,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可供選擇!」偷襲者說到這里頓了頓,忽然道:「你是否注意到,淩夫人的頸下掛著一條心形的鑰匙墜子?」
「頸下」的意思,通常都是指胸部。任東杰怔了怔,苦笑道:「你想叫我把手伸起她的胸襟里,從她的乳峰間摸到這個墜子,然后再偷偷拿出來給你?」
偷襲者搖頭道:「不,如果被她察覺墜子失竊,我們的行動就變得毫無意義了。你不必將墜子本身偷出,只要你能暗中將模型複制下來就行了?!?/p>
「複制下來?」任東杰又好氣又好笑,喝道:「我不是鎖匠,何況還要在她不知不覺間複制,這談何容易?」
偷襲者手一揚,又擲過來一團暗青色的物事,任東杰伸手接住一看,原來是塊粘乎乎的泥團。
「這是京城『泥人張』用的上等好泥……」偷襲者解釋道:「你把它輕輕的貼在鑰匙墜子上,就會留下齒形的輪廓了?!?/p>
任東杰沈吟道:「複制鑰匙的模印不難,但想要瞞過淩夫人的耳目,恐怕不大可能。這墜子她既然是貼身佩帶,除非我強行剝光她的衣服,否則怎么能見得到?」
偷襲者低笑道:「你可以等她自己脫光衣服時下手?!顾悦缘男α诵Γ值溃骸该魍硇鐣r,淩夫人必定會在總壇的『碧水溫池』出浴,你要事先潛入藏好行蹤,等淩夫人來到后你更要萬分留神。須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,隨行的八名劍婢也都是高手,稍一疏忽就會功敗垂成?!?/p>
任東杰苦笑道:「雖然淩夫人出浴時會脫光衣衫,但有那么多雙眼睛牢牢盯著,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泥團貼到那墜子上?」
偷襲者神秘的道:「我們會為你創(chuàng)造一個機會!等淩夫人入水一刻鍾后,溫池里會發(fā)生一起大混亂,所有的人都將在一瞬間茫然失措,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時機了?!?/p>
任東杰皺眉道:「大混亂?你可否說得詳細些,是什么樣的混亂?」
偷襲者道:「不行!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。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,若連你也被那混亂所震驚,就會白白的錯失了良機,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剎那的機會出手!」
任東杰凝視著他的眼睛,看了很久,淡淡道:「閣下運籌帷幄,對神風幫中的一切如此熟悉,在幫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數(shù)了。你以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誰嗎?」
偷襲者全身大震,強笑道:「你……你真的猜出來了?」
任東杰道:「假的!」
偷襲者目中怒色一閃即逝,平靜的道:「任公子真愛說笑話。你得手之后,就可根據(jù)泥團上的齒痕複制一把鑰匙,后日淩晨單獨前去玄武湖畔,到時那里會豎起一個蠟像,你把鑰匙放在蠟像的左手上,過一刻鍾后再回來,解藥就會放在右手上了?!?/p>
任東杰沈聲道:「我怎知你們會不會守信用?若我交出了鑰匙,你卻不給解藥呢?」
偷襲者道:「我們的目的不在於殺害十三姨太,也無意得罪任公子這樣的強勁對手……況且,你眼下也只能賭一賭了!」
任東杰點了點頭,道:「好,一言為定!」
偷襲者抱拳一揖,身子猛地倒縱而出,黑色的披風在夜風下獵獵飛舞,很快就融進了深沈的夜幕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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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了,任東杰伸了個懶腰,從地板上坐了起來,往床的方向一望,方婉萍兀自甜睡未醒,幾絲散發(fā)貼在她光潔的額角上,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嫵媚。
──這樣一個嬌美動人的少婦,難道要眼睜睜的讓她走向死亡?或者,任憑她被四十九個臭男人狂抽猛插,受盡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?
任東杰緊緊握住雙拳,暗中下了決心,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救她。
他緩步走出小屋,仰起頭面對著朝陽,讓清晨柔和的陽光照射在臉頰上,新鮮好聞的微風吹了過來,使他的頭腦變的非常清醒,思緒開始在腦海里翻騰。
昨夜那該死的偷襲者離開后,他追又不是,等又不是,心里窩囊到了極點。在這種情況下,他果斷地採取了老辦法來對付──那就是蒙上頭,美美的睡上一覺!就算有天大的困難,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!
但現(xiàn)在「第二天」已經(jīng)到了,他所面臨的困難卻沒有好轉(zhuǎn)的跡像。
他把昨夜發(fā)生的事認真的回想了五、六遍,試圖去發(fā)現(xiàn)一些線索,比如說,那個「偷襲者」到底是誰?
這個人用黑色披風包裹住全身,顯然是不想被人從體形上認出來。除了六當家左雷東過於瘦小沒有嫌疑外,其他的五個當家都有可能裝束成那副打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