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?”
他還抓著金柏的手,有些輕微的抖動,像是恐懼,又像是興奮,這樣的狀態(tài)有些駭人。
“我覺得,我可能會傷害你?!?/p>
后面的話嚴逐沒有講,但他已經(jīng)在心里想了很多遍,他記起自己在發(fā)現(xiàn)金柏去酒吧的那天夜里,整個人仿佛被另一種神智俘獲,幾乎是完全強迫地把人帶回首都?,F(xiàn)在他還能保持正常,完全是因為金柏還在愛他,那些殘留的愛意令他像一個正常人似的遵守社會的規(guī)則,但極致的克制下是近乎殘暴的控制,他想如果金柏在復(fù)合后再次分手,無論人跑到哪去,他都會把他找出來,如果金柏還要走……
嚴逐甚至向童碩咨詢過非法監(jiān)禁相關(guān)的條例,腦海中浮現(xiàn)起無數(shù)部可供參考的電影。
“即使這樣,你依然要試一試嗎?”
問題拋回給金柏,對面沒有回答,嚴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,內(nèi)心打定主意:
如果金柏接受,那他就不會再放手;如果金柏不接受,他會繼續(xù)保持追求,直到金柏接受為止。
金柏沒有答應(yīng),也沒有否決,只是說了一句“我想想”,第二天就搬回了樓梯間。
五年前的舊案公開,沈氏的股價瞬間跳崖,案件后續(xù)的賠償和道歉都是嚴逐負責(zé),金柏再度卸載那些新聞軟件,直到一大筆賠償款打到自己賬上,看著那串零,金柏靜靜地呆了一會兒,索性翻身上床又睡一覺。
旁邊公寓的裝修已經(jīng)完全結(jié)束了,金柏不怎么出門,每天宅在家里看看就業(yè)信息,閑來無事就把樓梯間的東西往公寓里搬,更多的時間在睡覺,樓梯間沒有窗戶,索性把燈一關(guān),睡得天昏地暗。
這樣歇了幾天,金柏才有些緩過來的感覺,約了陸邊和姜璨,幾人許久未見,定在了之前常約的火鍋店。
這些天陸邊回了學(xué)校備課,整天愁眉苦臉的,大概晚上七點,才匆匆趕來,見到金柏和姜璨后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今晚喝酒去嗎?”
他是三人中年紀(jì)最大的那個,性格卻最貪玩,尤其在熟人面前,每到夏季學(xué)期回校備課,被拘束在早八晚六里,有時候還要上晚課,陸邊一睜眼就在他們的三人群組里倒苦水。
人聚齊了,又添了幾個菜,陸邊隨口問姜璨:
“小閑呢,他沒過來嗎?”
他這個弟弟前段時間十分粘著姜璨,私下里陸邊還調(diào)侃了兩句,但對面只說是隊友之間互幫互助。
聽到陸閑的名字,姜璨的表情有微妙,笑著說道:“他今晚好像有錄制?!?/p>
“他不來正好,省的一會對酒吧挑三揀四?!标戇吺侵浪@個弟弟潔癖的性子,平時在外面吃飯都各種窮講究,更不要說那種人擠著人跳舞的地方。
一邊吃飯,一邊把金柏那個案子聊了一下,后續(xù)的跟進金柏也不了解,只是陸邊聽?wèi)騽W(xué)院的一些老師私下聊天,利星可能會進一步起訴沈氏,畢竟是把人家從如日中天的位子上扯了下來,利星不會善罷甘休。
“不過那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?!标戇吪e杯,他剛剛聽到金柏說,這些天一直在家里休息,沒什么人找上他的時候,心里還有些詫異,一般來說這種涉及到公共事件的案子,金柏這個受害者的形象用好了就是搖錢樹,可非但利星的人沒有找上他,其它的記者也沒掌握他的最新消息,幕后是誰在操作一眼了之,念及此,陸邊多問了一句:“那你現(xiàn)在和嚴導(dǎo),和好了嗎?”
姜璨不清楚他們之間具體的情況,聞言整個身體都坐直了,等著金柏回答。
“還沒有?!?/p>
“那一會能去喝酒嗎?”陸邊比了個喝酒的手勢,“不會再冒出什么人了吧?!?/p>
金柏這些天也沒有嚴逐的消息,他不出門,只知道家門口時不時有一些便當(dāng)甜點,想著也要散散心,于是爽快答應(yīng)下來。
因為姜璨身份特殊,金柏也不太適合過分暴露,陸邊帶著兩人去了一個私人開的小酒吧,幾人要了吧臺的座位,也不多喝,只是看調(diào)酒師做什么喝什么,每一款都只有小小一口,全當(dāng)帶著兩人來嘗鮮。
“這個很酸,是那種生澀的青梅的口感?!?/p>
調(diào)酒師穿著深v的黑色襯衫,脖頸帶著金屬的項鏈,大約和陸邊是熟人,整個人的姿態(tài)放松了很多,靠在吧臺上,露出大半鎖骨,修長的指節(jié)推過來兩小杯淡青色的液體,旁邊插著兩片薄荷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