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神對上了,他深吸一口氣,邁步走了過去。
“你們好,”金柏扯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容。
那群人也笑著跟他打招呼,有過一面之緣的笑面虎還狀似關切地問他:“嚴導呢,找到了嗎?”
“沒有,”金柏搖搖頭,略微帶了些脾氣,“誰知道他去哪了?!?/p>
語氣親昵,話音剛落,有幾個人就低頭輕笑,金柏看其中有個人眼熟,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,但他們的笑容令他不適,于是直言道:“你們笑什么?”
無人正面回應,那個眼熟的人說道:“小兄弟本事還挺大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話語仍是落地,大家沒想著要回答,只是任由他尷尬,金柏忽然有些生氣,他想把那個笑得最歡的人摁到地上,然后質問他到底在笑什么,他討厭這些人的高傲和漠視,討厭他們說著他們小圈子里的密語,然后對他置之不理。
他明明是嚴逐帶來的家屬,明明也該是被尊敬的客人。
“為什么笑啊,有什么好笑的?”金柏克制著自己的脾氣,嚴逐告他別惹事,他不能隨意發(fā)火。
主動搭訕的笑面虎大約察覺到他的憤怒,還算和善地回答道:“沒什么,就是沒想到嚴導平時這么正直,居然也會……”
“也會什么?”
“也是那種人。”另一個人接道。
金柏理解了一下什么是他們口中的“那種人”,估計是嘲笑嚴逐是同性戀,這群男人連這三個字都說不出口,居然還在這里嘲笑嚴逐。
“那種人怎么了?”金柏要捍衛(wèi)嚴逐的尊嚴,“那種人也是正常人啊,不影響創(chuàng)作不影響工作,現在都什么年代了!”
大家又不回答金柏了,笑而不語,上下打量著他。
被審視的感覺很不好,金柏有些難以喘息,腸胃也愈發(fā)擰著痛了起來,他不動聲色地摁著胃部平緩呼吸,想要轉身離開,卻忽然被那笑面虎攬住了腰背,看似是友好的勾肩搭背,可金柏知道那只臟手每一個指尖都帶著力道,正不動聲色地隔著衣料按捏他的腰,他想掙脫,卻始終記著嚴逐讓他不要惹事。
這邊的動靜驚擾了旁人,有人目光望了過來,小范圍引起一陣討論聲,大約不是錯覺,金柏聽到了“包養(yǎng)”“情人”的字眼。
金柏忽然感到一陣涼意,這些人的笑容和討論背后藏著某些令人作嘔的秘密,男人站在他右后方,視野受阻,有更多桀桀笑聲從他看不到的地方涌來。
“你們究竟在笑什么?!”
金柏本不想追究,但走又走不了,笑聲實在讓他沒有好脾氣,聲音稍微大了些,更多人看了過來。
男人一臉無辜,還笑著賠罪,說自己不知道哪里惹金柏生氣了。
“我沒有生氣,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在笑什么!”
金柏嗓門大,可男人就是不回答,笑得更加惡心,就在他想扯起對方衣領的時候,又有一個人開口了。
“還真是什么垃圾貨色都貼上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