腦海里關(guān)于栗蕭里的記憶快速拼湊重建,星回終于在布雷拉畫廊看見他的身影。他用大衣把她裹進懷里,唇貼在她耳廓低語:“想我沒?”
這是米蘭時期的事!她想起來了。頭卻忽然疼起來,耳鳴得厲害,xiong口也發(fā)悶。星回感覺到有人抱起她,摘下了她的頭盔。她知道是栗蕭里,她想睜開眼看看他,可眼皮太重抬不起來,更無法開口說話。
那就這樣吧。他在她身邊,她在他懷里……星回安心地睡了過去。
混亂的一個黃昏——撞擊,呼喊,搶救設(shè)備運轉(zhuǎn)的聲音,以及像怪獸在咆哮的刺耳又急促的救護車聲相繼上演。
直到星回被推進了搶救室,栗蕭里才感覺到胃里刀絞一樣地難受,他扶著墻都站不穩(wěn),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。
祁常安趕緊去找消化科主任,結(jié)果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緊急處置,栗蕭里便覺得胃里一陣翻涌,他沒忍住嘔起來,用手去捂時,一股腥咸沖口而出……
吳歧路嚇得臉色都變了,卻搶先一步把傅硯辭扯到一邊,邊交代:“去病房給你三哥拿衣服和溫水?!辈唤o傅硯辭回頭的機會,他手上一推,以命令的口吻說:“去!”
傅硯辭到底是年紀輕,沒經(jīng)歷過這些事,讓干什么干什么,趕緊跑著去頂層的病房區(qū)了。
栗蕭里臉色白得不像話,對比之下嘴角殘存的血跡觸目驚心。
他剛剛洗過胃,胃里的損傷尚未恢復(fù),又眼看著星回摔車,情緒和心里受到巨大沖擊,吐血不算意外。
故十方冷靜地接過助手遞來的銀針,施針為栗蕭里止嘔。
他有中醫(yī)功底全院皆知,正因如此才會被派去中醫(yī)院做交流。但栗蕭里是大股東,消化科主任見他說下針就下針,頓覺不謹慎了,微微變了臉色,“故醫(yī)生,要不要請示一下院長?”
故十方不理,又施耳針,等壓制住栗蕭里的干嘔,問:“怎么樣?”
栗蕭里深喘一聲,“好多了?!?/p>
故十方摸了摸他的脈,“這個時候,她需要我們,你不能有事!”
栗蕭里閉了閉眼,點頭。
故十方邊給他按摩穴位邊指示祁常安,“去取輪騎?!?/p>
吳歧路把祁常安攔下,說:“我去。你給蕭里處理一下?!?/p>
故十方才對消化科主任說:“把栗總的藥拿過來吧,在這輸液?!?/p>
星回不脫離危險,栗蕭里不會走,他也不能走。
消化科主任不清楚搶救室里的人和栗蕭里是什么關(guān)系,但見栗蕭里沒反對,他趕緊去下處方單,取藥。
方知有在這時跑著趕來,高跟鞋踩在理石地面上發(fā)出的噠噠聲異常清晰,像是某種警告。
故十方剛要開口告訴她星回還在搶救室,方知有直接撲向栗蕭里,照著他肩膀重重懟了一拳,同時大聲斥責(zé):“你滿意了嗎?她為了想起你,命都不要了!你還要怎么逼她?”
故十方不妨她反應(yīng)如此激烈,幾乎是立即動作還是晚了一步,只能扣住她手腕把人拉開,邊提醒道:“他現(xiàn)在還是個病人!”
方知有抽手又去打栗蕭里,“會死嗎?死了我給你償命!”
吳歧路出電梯就看見這一幕,沖上來抱住她的腰,把人往后帶,“這是干嘛???”
“要他命!”方知有被吳歧路鉗制,身體還在往前使勁,嘴里罵道:“栗蕭里你混蛋!她回國多久了,但凡你真正關(guān)心她一點,都不會不知道她為什么去看精神科?你卻只揪著故十方不放!如果這就是你的愛,等她醒了,我要是拆不了你們,我特么跟你姓!”
吳歧路手上用力,想要把方知有抱遠點,可不較勁不知道,看起來嬌小玲瓏的方總,發(fā)起狠來力氣大得他幾乎要控不住,他大聲安撫:“好了好了,咱先不說了,等星回好了,你想怎么他都行!”
方知有連他一起罵:“這話你昨天怎么不對自己說?是誰理直氣壯沖到家里去罵人的?你今天再說一句試試!”
吳歧路不犟嘴,馬上服軟:“我錯了!等她醒了,我跪下給她認錯還不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