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張家壩村村民的祖上,就在村外八里地,修建了一座碼頭。經(jīng)過努力,不但碼頭從小變大,張家壩村也越發(fā)的富裕。
不但村民靠著碼頭容易找到活計干,村里也有不少人家收拾著干凈的屋子,讓行船的人便宜投宿。
——雖說坐船,不論是前往豐年鎮(zhèn)還是長興鎮(zhèn)都要不了太長時間,但總有船只誤了時辰,要在這里停歇的不是?
他們不求那些樓船、大貨船的大生意,一些不方便休息、也不方便夜里行船的烏篷船、漁船的生意,他們總是做得的吧?
從順安縣來的富家少爺喬希年就是這樣一個“遭逢意外”的可憐人。
他本是要去長興鎮(zhèn)、探望一位同窗的,聽說是從這澄河上走最是便捷不過,他自然也不想走陸路多顛簸上好幾天。
卻沒想到起先好好的,不到一日的功夫,他就頭腦發(fā)熱起來,也不知是不是在船前吹了風(fēng),本不暈船的他也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,再坐不得船。
船家只好以最緩慢、平穩(wěn)的速度,找到了最近的碼頭——張家壩村——停穩(wěn)了船,叫喬少爺好生休息。
張家壩村的條件當(dāng)然比不得縣城,但也沒旁的辦法,找了個郎中把了把脈,雖是開了藥,喬少爺卻是好些了,不愿吃那藥。
修養(yǎng)了一天,就趕上了周邊幾個村的大集。
張家壩村距離何廟村不過十三里地,所以張家壩的人不如其他村子那么早起,等喬少夜醒來的時候,還有成群的人趕往何廟村。
昨兒一天都算是在船上躺著的,沒吃好睡好的喬少爺終于在這個時候有了點興致,雖然沒有馬車,但也能包到一輛牛車,就這么慢悠悠地逛起了大集。
只是大集雖有大集的特色,也是人來人往,可在見慣了“大世面”的喬少爺眼中,還是毫無新鮮感可言。
都沒吃上什么特別合口味的東西。
直到聽到“煲仔飯”還是“抱崽飯”的,雖然那些人都沒什么文采,描述的過于樸實,可本地人都覺得新鮮,又在大集之上,喬少爺覺得,可以勉為其難去看一看。
便使喚小廝先走一步,去幫他要一碗,在小少爺看來,不過十文錢而已,要是真的不好吃,再給小廝吃了就是。
——哪怕真的舍棄,其實他也不多心疼。
可讓他沒想到的是,小廝到了,飯卻沒了。
“就二十碗?”慢悠悠走過來的喬少爺聽到黎成周的解釋,眉頭皺的恨不得夾死誰,更是滿眼都寫著“就準(zhǔn)備二十碗,你到底想不想好好做生意?”
黎成周也沒辦法,只能好聲好氣的給人家解釋、道歉。
不過就是一個吃的,喬少爺本是不在意的,可半道不舒服,只能憋屈在村里養(yǎng)著——哪怕張家壩相對來說已經(jīng)是這周圍最繁華的了,可對小少爺來說又算的了什么?
本就不快,好不容易有點興趣的東西還吃不上,這已經(jīng)不是這東西好不好吃的事兒了。
沒被滿足的喬少爺一張臉陰沉的能滴水,黎成周都怕這小少爺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掀了他的攤子。
就連黎淮星,都忍不住睜眼緊緊盯著喬少爺,生怕第一天做生意,沒有一個順利的結(jié)束。
倒是小廝在一邊勸著,畢竟少爺不高興,就算不會隨意遷怒他,也不代表他就有好日子過。
黎成周敏銳的聽到了小廝提到張家壩,頓時說道:“這位少爺,明日我們就會去張家壩擺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