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非微微嘆息,“如果好人沒有實質(zhì)性的保障,如果好人注定沒好報,那我們的教育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教化人做好人。”他停頓了一下,又道:“教出來干嘛啊,當別人的食物嗎?”
陳非幽幽地說:“好人都短命,比如我爸爸,比如……邱梓新?!?/p>
簡疏文聽到邱梓新的名字,瞳孔猛的一縮。
眾多思緒在簡疏文腦中理出了頭緒。邱梓新遇害是因為她掌握了霍江市一家借貸公司違法犯罪的證據(jù),那家借貸公司屬于萬仁峰,而陳非就在萬仁峰手下做事,那么殺邱梓新的事,陳非知道多少,又參與多少?
簡疏文大步走到辦公桌前,隔著辦公桌猛的一揪陳非的衣領(lǐng),冷道:“邱梓新的事,你參與了多少?”
掃描件
簡疏文看著陳非,陳非也看著簡疏文,一個眼中充滿憤怒,一個眼中無悲無喜。
陳非想把簡疏文的手從自己領(lǐng)口上掰開,但簡疏文抓太緊了,他掰不開,只好放棄。
陳非沒有正面回答簡疏文的問題,而是問簡疏文:“邱梓新死前是不是給你寫了一封e-ail,但沒發(fā)出去,一直在草稿箱里?”
“是?!?/p>
“你有沒有想過她想給你寫什么?為什么不打電話而是寫郵件?”陳非循循誘導,“她在寫郵件之前應該是給你打過電話的,不過你跟時桐這么黏糊,分隔兩地,肯定經(jīng)常煲電話粥,可能邱梓新給你打電話的時候,你的電話正好占線吧?”
陳非說的一點沒錯,簡疏文去霍江的那段時間,只要不是在工作,基本上都是在跟時桐打電話。
邱梓新給簡疏文打電話的時候,簡疏文電話占線,邱梓新是個很為人考慮的人,占線幾次后她一定會想簡疏文這么忙,不便電話打擾,不如寫封郵件,發(fā)到工作郵箱里,簡疏文什么時候有空,就什么時候回郵件。
可為什么寫了個開頭就不寫了?為什么郵件躺在草稿箱里沒發(fā)出去?
簡疏文正在思考這些問題,忽然陳非眼神一黯,露出哀傷與無奈。
真的很奇怪,陳非干了那么多壞事,身上的氣質(zhì)依舊很干凈,好像他完全是被逼無奈的一樣,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,覺得這人馬上就要改邪歸正。
陳非望向簡疏文,眼神無助又可憐,他壓低聲音道:“簡律,我是被逼的,我也很無奈。邱梓新的事我沒有參與,但我確實知道不少內(nèi)情?!?/p>
簡疏文的手還揪著陳非的衣領(lǐng),陳非忽然將自己的手覆上了簡疏文的手,用雙手牢牢抓住簡疏文的一只手。
“我知道你們在找什么?!标惙钦f,“你們在找一份陰陽合同,這份合同,就是證明霍江市余慶貸款公司非法發(fā)放高利貸的有力證據(jù)?!?/p>
簡疏文瞳孔一縮,他想把抓著陳非衣領(lǐng)的那只手松開,可陳非的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,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,簡疏文怎么也松不開。
陳非說:“我還知道有人懷疑邱梓新把合同給了你,但其實合同不在你身上?!?/p>
“你還知道什么?”簡疏文問。
陳非笑了,“我之所以那么肯定合同不在你身上,是因為合同在我這里?!苯又a充道:“萬仁峰不知道,我沒給萬仁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