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年下半年陳非在你事務所工作的時候,請過假沒有?”
“請過,而且請的比平時多。去年下半年陳非他身體不太好,狀態(tài)也一般?!?/p>
“請假多,狀態(tài)一般……”林子川喃喃。林子川又問:“錢弘出事前后,以及陶可杰出事前后,陳非是不是都請過假?”
“不記得了?!?/p>
“你不記得了,我記得。我查過,是請過。”林子川斬釘截鐵。林子川繼續(xù)問:“陳非的父親陳上嶼是一名電器維修工,陳非有沒有跟陳上嶼學會幾手電工、維修之類的手藝?”
“有,以前陳非在的時候,事務所里的電燈壞了,都是陳非修好的,這對他來說非常輕松?!焙喪栉幕貞浀?。
“是了,陶可杰死之前被電棒電擊過,會電工的話就可以自己改造電棒……現(xiàn)在的問題在于沒有證據(jù)……”林子川自言自語。
“林警官這是什么意思?”
林子川卻不回答簡疏文這個問題,而是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,站在了簡疏文面前。
此時簡疏文坐著,林子川站著,林子川一手撐在簡疏文的座椅靠背上,一臉嚴肅地對簡疏文說:“陳非是殺害錢弘和陶可杰的重要嫌疑人,簡律師,我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陳非。”
簡疏文皺眉,正想反駁,他想說陳非不可能sharen,然而他還沒開口,就被林子川打斷,林子川說道:“陳非自己就在律師事務所干過,接觸過很多官司,不可能不知道這場官司他打贏的可能性不大,可他為什么還堅持要打?報復我?我去他家找他,套他的話,他不高興了?對,是,報復我、抒發(fā)怨氣是原因之一;他偽造咣咣當當?shù)穆曇簦f我對他動手,加上我確實有誘供的嫌疑,那么我那次去他家問話就很有可能構成違規(guī)執(zhí)法,我要是因違規(guī)執(zhí)法被處分了,沒法再查他了,那他再高興不過,這是原因之二?!?/p>
簡疏文又想開口,沒想到林子川“啪”的一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,再一次打斷他說話。林子川搶話道:“我沒說完,簡律師。陳非作為一個遭受過欺淩和不公待遇的人,他對社會是有仇恨的,當他發(fā)現(xiàn)sharen可以宣泄這些仇恨時,或者這么說吧,他覺得這個社會不公,當他發(fā)現(xiàn)sharen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扭轉這些不公時,sharen就會成為他解決問題的首選,這意味著什么,意味著他不會只殺兩次人?!?/p>
簡疏文越聽越生氣,他甩開林子川的手,怒道:“林警官,我提醒你,在法律上你不能沒有證據(jù)就給人定罪。無證據(jù)即無罪,這是法律原則……”
簡疏文還沒說完,林子川居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,不讓他說話。林子川繼續(xù)搶道:“所以,根據(jù)我說的,陳非為什么在勝訴可能很小的情況下依然起訴我,這么反常的舉動,會不會是他想借此布局,再次sharen?這是原因之三。我說完了。”
說完林子川拿開了捂住簡疏文嘴的那只手。
簡疏文被林子川氣笑了。
“你捂我嘴干什么?”簡疏文笑道。
“你是律師,你要是張嘴我說不過你,干脆在我說完之前不讓你張嘴。”
簡疏文捂臉。
簡疏文忍住發(fā)笑的沖動,他想了想,問林子川:“是不是你指定樓警官去找我當代理律師的,但目的不是當代理律師,目的是把我找過來問我話呢?”
林子川坐了回去,“是。”
簡疏文說:“林警官,你們警察查案子,怎么推理、怎么偵查,那是你們專業(yè)范圍內的事情,我是非專業(yè)的,我不能指手畫腳。當這個案子移交到法院審判的時候,才是我們律師的舞臺。法庭上定罪是看證據(jù)的,無證據(jù)即無罪,這是法律的重要原則,也是一項基本人權,林警官要是覺得陳非是sharen兇手,那就好好找證據(jù),只有證據(jù)充足,才能在法庭上指控他,沒證據(jù),那就指控不了。哦,對了,我還得提醒一下,法律上還有一條原則叫無罪推定原則,意思是任何人在未經依法判決有罪之前,都應視其無罪。所以林警官你可以說陳非是嫌疑人,但你不能直接說他sharen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