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水天鏡則是玉蟬衣在玉陵渡掌渡表達(dá)了她想送一份謝禮給她的意圖時(shí),親自開口朝玉陵渡掌渡借來的東西。
水天鏡是一樣難尋的寶物,一整個(gè)巨海十洲僅有兩面,玉陵渡一面,星羅宮一面——在最初知道這件事時(shí),玉蟬衣本打算寫信問問涂山玄葉,能不能想辦法讓星羅宮宮主賞賜他一面水天鏡,又覺得實(shí)在是為難他這老人家,遂無奈作罷,今日因著與沈秀這番機(jī)緣,直接向玉陵渡掌渡開口,借走了玉陵渡里的這面水天鏡。
她把玩著水天鏡,同在船上的沈笙笙忽然湊過來,眼巴巴說道:“阿蟬,你怎么著急回去?不能在玉陵渡多待一陣子嗎?”
微生溟側(cè)躺在船舷中,臉上蓋著頂荷葉,在沈笙笙叫阿蟬時(shí)他眉梢輕輕一挑,想將荷葉揭開又輕輕合蓋住,被荷葉蓋著的臉,無人看清上面的神情。
沈笙笙這問題玉陵渡掌渡也問過差不多的,玉蟬衣拿一樣的回答回她:“有事要回?!?/p>
“那好吧?!鄙蝮象媳г沟溃骸翱上д贫刹蛔屛腋阋黄鸹厝ァ?/p>
她忽然扭頭看向玉陵渡掌渡:“掌渡,真沒有第二個(gè)樞機(jī)閣、樞關(guān)閣什么的,讓我去炎洲查查?”
話音沒說完就被玉陵渡掌渡拿船篙敲了一記:“天天待在外面,心都要待野了。先收一收你的性子,其他事都容后再說?!?/p>
見沈笙笙還不情愿,掌渡嘆道:“在等到承劍門對你小叔叔這事表態(tài)之前,我們玉陵渡弟子還是不要過去炎洲那邊了,徒增是非。”
沈笙笙很驚訝:“不放副掌渡過去罵人?”
掌渡橫了沈笙笙一眼,數(shù)落道:“讓他這么遠(yuǎn)地過去,只為了罵承劍門幾句,你覺得值不值當(dāng)?”頓了頓,又道:“該有更大的用處?!?/p>
說話間,船行出渡口。沈笙笙依依不舍地與玉蟬衣和微生溟道了別。
來送行的一共三人,分別是沈笙笙、玉陵渡掌渡與沈秀,他們目送玉蟬衣二人登上飛舟。
飛舟駛離之后,微生溟頭上頂著的荷葉轉(zhuǎn)移到了手中,隨著飛舟越來越高,看著地面上的人成了小小一點(diǎn),微生溟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。
玉蟬衣掃了他一眼,問道:“在玉陵渡這陣子,你不高興?”
怎么要離開了,卻笑得這樣開心?
微生溟低了低頭,將臉上太過明顯的笑意收斂了幾分,又拿手中的荷葉擋了擋臉,說道:“還好?!?/p>
心里卻驚訝于玉蟬衣的敏銳,在玉陵渡這段日子他實(shí)在算不上太開心,每回他與玉蟬衣一道出門,總有玉陵渡弟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將玉蟬衣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,又是噓寒問暖,又是送這個(gè)送那個(gè),分外殷勤,殷勤到眼里只有玉蟬衣,完全看不到他這個(gè)師兄,好幾次將他擠到人群最外圍去。
還有些人倒是聰明,繞過玉蟬衣,先找上他來,詢問他要怎樣才能討玉蟬衣開心,這顯而易見是對玉蟬衣心懷愛慕之情,害他這陣子說話像楚慈硯一樣毒,才能讓這些人放棄從他這里打聽玉蟬衣的消息。
但想來玉蟬衣恐怕是開心的,她一向熱衷于認(rèn)識新朋友,帶沈秀回到玉陵渡的她也合該被這樣簇?fù)碜放酢?/p>
想想他這一千年來,最想看到的也是這樣的場景,明珠蒙塵本就可惜,她理應(yīng)于人前閃耀。
想到這,微生溟眼里多了抹真實(shí)的笑意,他重新答道:“在玉陵渡這陣子,我很高興?!?/p>
他笑起來,眸光瀲滟,宛若流光溢彩,玉蟬衣不敢久盯,盯久了總有點(diǎn)想將他私藏的念頭,而這種念頭讓最近的玉蟬衣覺得不妥當(dāng),于是暗暗將目光錯(cuò)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