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你肉身會毀掉的!”沈笙笙驚恐道,“你又不是不死之身,你的身軀經(jīng)不住弱水的侵蝕。下去之后,不消半個時辰,你就會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剩!”
“神魂既在,毀了肉身又如何?”
“總歸我還活著?!毖﹀P遠目光熱烈地盯著手里那兩塊小石頭,下定決心后,聲線里帶著莫大的寬慰,“用我這具肉身,去換一個答案,一個困擾了我七百年的答案,我覺得值得?!?/p>
沈笙笙看怪物一樣看著薛錚遠,震撼到幾乎說不出話來。
這時,她耳邊響起了一聲輕輕的嘆氣聲。
“這世上的瘋子可真是太多了?!庇裣s衣嘆了一聲,語氣復(fù)雜至極。
她看著薛錚遠手中的分神石,知道他這是要強行利用分神石把神魂分離。只是修為未至臻境,那強行分神,就是十分兇險的禁術(shù),簡直就是玩命一樣,哪有那么容易?
玉蟬衣說著,沒忍住掃了微生溟一眼。
這些人,真是一個個都不把自己的命當(dāng)回事,一個個都喜歡找死。
看得她煩得要命。
玉蟬衣?lián)P聲道:“也許,我可以下去看看。”
“你?”薛錚遠擰眉看向玉蟬衣,“你?就你?你才幾歲?修為不見得有多深,如何能下去?”
玉蟬衣并不惱怒于他對她的看輕,她道:“就當(dāng)我也修了門禁術(shù),下弱水特別好用的禁術(shù)?!?/p>
“我能保證我會活著上來?!庇裣s衣只能言盡于此,她不想將自己體質(zhì)異于常人的事情暴露于人前,“你們可以先出去等我?!?/p>
“不。我去最合適?!蔽⑸榭聪蛴裣s衣,聲線又放低了許多,“小師妹,你是知道的,在場幾人中,我是最合適的?!?/p>
他修的是不死之身,這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,他不想同沈笙笙和薛錚遠解釋。但這一點玉蟬衣是知道的。
弱水頂多讓他痛上一場,傷不及他性命。微生溟希望玉蟬衣能想到這一點,讓他下去,事情很容易就解決了。
玉蟬衣蹙了蹙眉,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沒錯,但要來弱水是她的事,微生溟何必替她下去?而且微生溟此刻說話的聲音又帶著了些許示弱——她以過往的經(jīng)驗生出一種本能的直覺,一旦微生溟口頭示弱,嗓音刻意變得能蠱人心般悅耳動聽,一定又是在心里圖謀著什么會讓她生氣的事情。
“還是我去吧?!庇裣s衣說,“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,我會很快回來?!?/p>
“你們在謙讓什么?”薛錚遠憤怒的聲音陡然響起。
見玉蟬衣和微生溟竟然在那商量了起來,薛錚遠惱火地指著弱水,一股腦說道:“死在那里的是我的妹妹,我這個做哥哥的還站在這兒,還活著還喘氣!用不了你們兩個前仆后繼地送死!”
“要么我去,要么都不去?!毖﹀P遠指向自己,“我最了解我的妹妹,她絕不會希望自己以身獻陣的地方再死上第二個人。哪怕你們各有神通,認定自己會安然無恙,只要有一絲會讓你們死在弱水的可能,我絕不允許你們過去!”
薛錚遠攔在兩人面前,面色陰鷙而又難看,一番話如同大發(fā)雷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