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一早,唐乃就對楚津道:“我今天想走了?!?/p>
楚津拿牛奶的手一頓:“你要去哪里?我說過這里……”
唐乃搖頭:“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收留,但是我沒有留在這里的理由了。我有自己的住處,也存了很多錢,謝謝你這么多年的照顧?!?/p>
楚津放下杯子,指尖用力到發(fā)白:“你還要去哪里?去你那個離學(xué)校很遠(yuǎn),通勤都要一個小時的公寓里嗎?”
唐乃一愣,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里?
楚津緩緩將牛奶推給她,回過頭道:“你現(xiàn)在的住處不適合養(yǎng)病,即便醫(yī)生說你沒有事,也并不代表你不會再次無緣無故地昏倒。”
唐乃捧住溫?zé)岬谋?,“可是……我想離開?!?/p>
這一句“我想”瞬間堵住了楚津所有的話,他靜靜地看著她,看著她沉靜的眼睛,半晌,像是不堪重負(fù)一般點了一下頭:
“好,如果你堅持的話?!?/p>
只是還是沒有走成。在下樓聯(lián)系搬家公司的時候,她看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學(xué)。對方看到她的第一眼先是瞳孔一縮,接著立刻走了過來:“唐乃?我已經(jīng)等了你好幾天了!你這五天去哪里了?”
唐乃這才想起來,在這個世界的五天之前,她看到過對方一次。
他叫方律,曾是高中時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。五天前她在打工的時候碰到了對方,說過幾句話。方律說下次有機(jī)會再見。
然后她就昏迷了。
唐乃只說自己這幾天忙,而且這才知道今天是高中的同學(xué)聚會。
唐乃被方律帶著來到酒店。從小到大,她有過很多同學(xué)、很多朋友,大多都離她而去。因為在大學(xué)她更少與人交流,一放假就去打工,因此朋友幾乎沒有。
而高中的朋友……是轉(zhuǎn)變態(tài)度最為明顯的。
明明……前一天晚上還在慶祝高考結(jié)束,迎來自由。但是第二天,所有人都銷聲匿跡。不僅不見她,連電話都拉黑了。
唐乃來到酒店時,一推開門喧鬧的聲音瞬間消失,所有人看到她先是一驚,接著復(fù)雜地對視一眼。
唐乃有些猶豫,但在方律的推擁下,還是進(jìn)了房間。
她像是油里的一滴水格格不入,卻瞬間點燃了所有人情緒的燃點,在寂靜過后,有的人眸光閃爍,有的人沉默,有的人好奇地問她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了,怎么一直沒她的消息。
她一一回答,眾人問過,又有帶著另一半的同學(xué)笑著問:“你現(xiàn)在是一個人嗎?怎么不見你帶著男朋友過來?”
霎時間,在場又是一靜,所有人都屏息看了過來。
唐乃沒有喝酒,此時也被他們身上的酒氣熏得臉頰發(fā)紅,她垂下眸子,搖了搖頭。
霎時間,有人像是躍出海面,大吸了一口氣:“那真是可惜……”
說是可惜,卻忍不住眉宇帶著點喜悅。
方律看她面頰很紅,趕緊道:“將空調(diào)調(diào)低一點!”
“那就有點冷了吧……這樣的溫度不是正好嗎?”
“我讓你調(diào)低就調(diào)低!沒有看到唐乃已經(jīng)很熱了嗎?”
所有人頓時看了過來,其中一個叫白杏的女生如夢初醒,瞬間站起來把遙控器搶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