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憐?!蔽彝囃饩吧?,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覺得自己并不可憐,“這個(gè)世界上,比我可憐的大有人在。我能生在和平的國家,能夠在江市上大學(xué),就這兩點(diǎn),已經(jīng)好過很多很多沒有學(xué)上,還處在戰(zhàn)爭中的人了?!?/p>
身旁的人安靜下來,久久沒有再說話。
半小時(shí)后,我開始感到有些不對,周圍的景物越來越陌生,這不是我們回公寓的路。
我不解地看向沈鶩年,問他去哪兒。
沈鶩年并不直言,只是給了我一個(gè)模棱兩可的回答:“去滿足你的生理需求?!?/p>
是憋太久了嗎?
沈鶩年最終驅(qū)車帶我到了一家商場,這商場位于江市濱江河畔,市中心的中心區(qū)域,周邊全是世界級的摩天大樓,可謂寸土寸金的地段。
我并沒有來過這家商場,但因?yàn)榫驮诮忻佬g(shù)館附近,之前出地鐵總是會路過,所以只是看外觀我就認(rèn)了出來。
沈鶩年將車開到地下一層入口,一下車便有商場工作人員上前,自他手里接過鑰匙,代客泊車。
隨后,我們在另一名員工的指引下刷過幾道門禁,到了一部專用電梯前。
“兩位請?!贝┲e服的工作人員擋住電梯門,彎腰請我們進(jìn)入。
沈鶩年猶如閑庭信步般,雙手插在口袋里,就這么走了進(jìn)去,一轉(zhuǎn)身見我沒跟上,有些意外。
“怎么不過來?”他微笑著伸手。
那只手指骨勻稱修長,甲蓋飽滿有光,腕部戴著一只金屬機(jī)械表,每一處都與這里相得益彰。
我遲疑著將手放上去,明亮的光線下,一瞬間便看到了差距。
因?yàn)槭帐鞍鼛偸遣豢杀苊獾匾佑|洗滌劑,加上天冷,我的手上滿是毛刺和蛻皮,是一只……與這里格格不入的手。
沈鶩年輕輕一扯,我不由自主便跨進(jìn)轎廂。
古銅色的電梯內(nèi),對著門的一整面廂體猶如鏡子般清晰映照出我與沈鶩年此刻的模樣。
他衣冠楚楚,氣質(zhì)出眾。反觀我,臉上的青紫就不說了,穿得是三四年前杜敬川淘汰下來不要的羽絨服,里頭的羽絨完全憋下去,保暖效果也不好,腳上鞋子是街邊買的五十塊一雙的小白鞋,好些年穿下來,早就已經(jīng)成了小黃鞋,站在沈鶩年身旁,是做朋友都覺得不配的程度。
遙想不久前,我還分析過白祁軒為什么和沈鶩年做朋友會覺得累。
一路順風(fēng)順?biāo)亻L大,身為“別人家的孩子”,從來都是自信驕傲,被人崇拜,被人夸贊的那一個(gè),突然有一天遇到了真正的天驕,什么都壓他幾頭,怎么會甘心就這樣被人比下去?白祁軒累是因?yàn)橐恢辈煌5叵胍汾s,甚至超越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