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玲很強勢地讓她辭掉這份工作,白姜不愿意。她在這里干得很好,工資多,雖說老人因為失能脾氣不好,但兒女很大方對她也很親切,時不時會給她和兒子買東西,甚至還幫忙介紹了一個學(xué)校,兒子上個星期就去上小學(xué)一年級了。
這樣好的工作,白姜不想放棄。從王家回來后失去了洗碗工的活兒,后來艱難地找新工作的畫面似乎還近在眼前,白姜不想再經(jīng)受一次。
“做保姆而已,有什么好的!你還舍不得辭了!”白玲很惱怒,追問她在那戶人家,她這就過來幫她料理。
妹妹比以前強勢太多了,白姜根本不敢說出老人家的具體位置,怕妹妹把她的工作攪黃了。她難得也態(tài)度強硬起來:“我要先送聰聰去學(xué)校,之后再請假,你要是等不了就去找別人幫忙?!?/p>
“……好,那你快一點!”
這事快不了。
她突然請假,老人子女那邊倉促之下也請不了假。
最后假期改到明天,白玲到底還是打聽到老人的地址,畢竟這個小區(qū)里的失能老人只有一個,打聽起來并不難。白姜不愿意走,白玲也沒辦法:“那我明天再來。”
“玲玲,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,你身體沒事吧?”
看到妹妹的
白姜從商場離開后打車直奔兒子學(xué)校。
她將兒子接出來后不敢回小區(qū),又回到了之前的出租屋。
出租屋還有兩天才到期,從找到保姆的工作后她就沒在這里住了,房主又不讓退租金,好在出租屋條件很差當(dāng)時收的房租也不貴,白姜不至于太過心痛。
劉聰很困惑:“媽媽,為什么回這里,這里很黑很臭,我不喜歡?!?/p>
“……你先寫作業(yè)。”白姜先把兒子安置好。
她也很迷茫,坐下后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手和腳都在發(fā)抖,她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,直到帶著兒子來到出租屋她才茫然地想:為什么要把兒子帶走?難道害怕兒子被妹妹搶走來威脅自己嗎?
不,妹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。
可她還是這么做了,好像身體被另一個人支配了一樣,在這個過程之中她生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抗,一切都十分自然。
哪怕此時想起這事,她也不覺得害怕——自己不會被傷害——自己難道是精神分裂了?
精神分裂這個詞還是她找醫(yī)生打聽出來的,老人需要定期去醫(yī)院體檢,上周她推著輪椅帶老人檢查,等待期間靈機一動去了隔壁的精神科。她掛了個號簡單跟醫(yī)生聊了聊,醫(yī)生聽她說感覺自己心里有另一個聲音,建議她做一些檢查,排查一下精神分裂的可能。
當(dāng)時老人的檢查快做完了,白姜就走了——檢查費用不算低,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其實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,并不想額外花錢。
但剛才仿佛被鬼附身的狀態(tài),讓白姜不得不重視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