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比其他話本都薄,日期也最早,看了看落款的確是“彩釉”,大概是這個人的初作。
她翻了翻目錄,發(fā)現(xiàn)又是一本師徒文,只不過文筆比起霸道徒弟那本要青澀許多,人物也沒那本鮮明,更沒有那么多的情色描寫,整體看下來就像是貼近生活的流水賬。
不過。
里面卻有很多有用的信息。
沈卿塵纖長的手指在書頁上點擊,被她點到的字全都浮起來,印在了空中——月明,影疏,花開,鵲落,這四個詞,正是靈秀宗弟子峰四大監(jiān)舍的名稱,而里面的主角正是住在鵲落舍里的。
作者是住在鵲落舍的弟子?
這個可能性很大,因為每個舍監(jiān)的結(jié)構(gòu)都略有不同,如果不是長時間地比對,是很難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細節(jié)的,作者應該就是按自己生活的環(huán)境設(shè)定的,因為很多細致的地方,沒有原型很難想象得出。
通過文中的時間和陽光朝向,可以確定此人居住的大致方向,是在東向的舍監(jiān)里,東向一共十間,每間二人,于是范圍就縮小到二十人。
這二十人里,新入門的還要占去幾個,具體數(shù)值不清楚,還需要進一步查對,但已經(jīng)非常接近真相了。
沈卿塵突然有些緊張起來。
那天她在外面等姜千尋收拾東西的時候,曾經(jīng)看到對方從舍監(jiān)走出來,對方住的的確是朝東的舍監(jiān),這也就是說,姜千尋的嫌疑更大了。
她揮手把空中的推論擦掉,心里亂成了一團麻,她不知自己到底還該不該查下去,如果查出來真的是姜千尋,又該怎么辦?
她要和對方當面對質(zhì)嗎?
她不知道作者寫這些話本的本意是什么,如果只是為了好玩倒沒什么,可如果是有其他的不良企圖,那一旦被人戳破,豈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上?
再說,又怎么確定對的真實想法呢?
想到這之后的嚴重后果,沈卿塵有些猶豫了,她并不想把姜千尋逼到那個份上,對方天資出眾勤奮也足夠,是個值得栽培的苗子,即便有一時的行差踏錯,未必就不能懸崖勒馬。
自己作為師尊,應該做的不是急不可耐地戳破對方的秘密,審判對方一時按捺不住的妄想,退一萬步說,也許對方真的只是喜歡這個題材,文中的師尊也只是個沒有現(xiàn)實依據(jù)的幻想,她何必如此大張旗鼓,張冠李戴?
況且,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姜千尋。
沈卿塵將自己的心浪壓下,囑咐自己絕不能輕下定論,不管這些話本是不是出自姜千尋的手,她都不能再查下去了,就算查出來,也不能告訴給任何人。
就當……是給對方一個機會吧。
她有意無意端起了師尊的架子,與姜千尋隔開了距離,雖說表面上也沒太大改變,但她覺得,對方應該是能察覺到自己的暗示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