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銳聽這話止不住地有些臉紅,但理智還是讓他強行冷靜下來止住班長的臆想:“開什么玩笑,當初怎么對我好了,正常同學罷了。我跟他也不熟啊,畢業(yè)就沒聯(lián)系過,現(xiàn)在人家要借錢給我不還是找你問的銀行賬號嗎?”
“好歹親自找我問啊,人又不是聯(lián)系不上我。也不同我說一句,就直接打了錢,萬一我不還錢呢?”
莊銳頗是無奈,說到這,語氣里又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沮喪,“分明就是寧可冒著二十萬都沒了的風險,也不想跟我有過多接觸聯(lián)系嘛,偏偏人心軟熱心。”
如同當初替他值日一樣,盡管萬般不情愿,心里厭煩極了他,但最后還是答應了他。
“盡管都這么討厭了,但是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,依然站出來幫我。這大概就是君子之風了,”莊銳喃喃感嘆著。
他回過神,不禁皺起眉急忙對班長勸誡道:“既然人家表明了這樣的態(tài)度想法,你還是不要胡亂編排造謠我和他的八卦,多冒犯??!”
“心軟、熱心?!君!子!之!風!”
班長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壞了:“我靠!莊銳,不是他喜歡你,是你喜歡他吧?!”
“你胡說什么???越說越離譜,”莊銳扶額。
緊接著他還是趕緊轉(zhuǎn)移話題:“話說回來,他怎么知道我奶奶病了?你跟他說的?”
“怎么是我跟他說的。是他自己打電話找我說的!他說他聽說你奶奶病了,想找人借手術(shù)費,讓我把你銀行賬號給他,我問他聽誰說的,他直接把電話掛了,”班長不滿地嘖了一聲,控訴道,“欠條都不要就打二十萬給你,你倆絕對有貓膩,有奸情!”
莊銳:……
不能再說下去了,再聽班長這么信口胡謅下去,他都要相信那位高中三年正經(jīng)說過的話不到十句,畢業(yè)后六年都從沒聯(lián)系的高中同學真的暗戀自己了。
怎么可能?
他腦海里浮現(xiàn)出高中時那個坐在角落被埋沒于前排諸多同學中身影的人。
總是穿著連帽衫,一下課就戴上帽子趴在桌上睡覺,放學便匆匆離開。
上課時,摘去帽子也見不到那人的臉。
就像畢業(yè)照上那樣,站在人群后面,長長的劉海和粗大的黑色鏡框協(xié)力遮住上半張臉,下巴和嘴則都隱沒在用拉鏈高高拉起的校服衣領(lǐng)中。
莊銳只有一回清楚地見過那人的眼。
是在那個幫他值日的下午。
“我替你做了,”對方劉海下的那雙眼睛充滿憤怒地瞪著莊銳,冷冷說道,“你快滾吧?!?/p>
莊銳垂眼。
他后來少不了關(guān)注這個大獲成功的老同學。
在采訪中這人也是一徑那么個風格。只是身形比從前青蔥歲月時的瘦削變得更為高大了,肩寬了,背厚了,偶爾會看見下巴上的小胡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