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如心沒有推辭,將調(diào)料包塞回袋子里,高高興興地和大家分吃起了面來。
其實到最后分到他倆碗里的只有一碗,其他人只有一筷子的份量,更多的被帶走了。
刑如心看到他們將面裝在一個個小碗里,裝了好多碗,然后帶著這些面去某些人家敲門。
開門的往往是一個個面黃肌瘦的連站起來都沒多少力氣的人。
“明天一早運糧隊就回來了,撐到明早咱們就能吃飽了,你們堅持住?!?/p>
這樣的話他們一遍遍對那些人說著。
原本沒有多少力氣站立的人仿佛又突然起被注入了生氣一般,腰板都挺直了幾分。
“糧食真的運回來了?不是騙我們的么?”
“不是,這次是真的,是真的。”
刑如心吃著吃著面突然有點不是滋味起來。
自己這一碗面足夠好幾個人再多撐上一晚上了。
見她停下不吃了,紀源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吃吧,明早糧食就到了。冬天快結(jié)束了,開春后作物長起來,來年冬天不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挨餓。”
刑如心點點頭,珍惜地將面和湯全都好好吞了下去。
這一夜整個長共市除了兩人睡下之外,更多的人都沒有睡著,不止是因為餓的,還因為那清早就要到來的糧食。
人們期盼著時間快點過去,期盼著下一秒就能看到糧車回來,
無數(shù)人扒在窗邊凝視向外面,仿佛化作了一尊尊雕像。
紀源和刑如心的房間挨著,聽到隔壁的呼吸聲,他悄悄打開門走出去,和值夜的人們打了聲招呼后,他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說了聲我去看看車到哪了,隨后展翅飛向天空。
他回來的很快,前后不到一個小時就落下了。
抖抖身上的寒意,他笑著說道:“已經(jīng)走過三分之二路程了,早上肯定能到。”
“嗯!”
值夜的人跺跺腳,驅(qū)散身上的寒冷,眼神一個個都亮的驚人。
紀源一直在天空盤旋,不時回來說一聲走到哪了,仿佛個報時的時鐘一樣。
刑如心是被巨響吵醒的,車聲喇叭聲歡呼聲沸騰般響起,她有瞬間恍惚地以為鎮(zhèn)子到了過節(jié)的時候了,那時候人最多,到處都是吵鬧聲車喇叭聲,哪怕關(guān)嚴了窗子也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,才發(fā)現(xiàn)哪里是過節(jié),自己也不在家里。
她出去看了眼,就發(fā)現(xiàn)是運糧隊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