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仔細(xì)一看,那男子的官服確實不是當(dāng)世官員穿的樣式,女子的嫁衣上還有些裝飾用布包裹著,害怕不小心碰壞了,格外小心。就是款式看上去有點眼熟。
看來是戲班子里的戲人,沒想到自己鬧了個大笑話。但也不能全怪她,誰能想到荒村野嶺的還有個戲班子?洛顏又問:“既然是戲人,為何在這里?這村子看上去荒廢了,是你家嗎?”
新嫁娘嘆氣:“衣裳、飾物、布景,哪一樣都要花錢,錢哪里那樣好賺了?沒錢又怎樣去住好地方?不露宿山野就不錯了。這里曾經(jīng)是我家鄉(xiāng),如今人都走了,就變成了這樣荒涼的所在?!?/p>
洛顏覺得這人真不容易,便安慰她:“你別難過,你窮,別人也不富裕?!闭l還不是個一窮二白的人了,先前郡主還沒給她錢。
新嫁娘被她的直白震驚,不知怎么接,想了半天來了句:“外面冷,小妹子不介意的話,進(jìn)屋坐坐?”
扮演官員那人先一步把門打開,洛顏被新嫁娘帶進(jìn)屋,就看見屋里還坐著三四個化著妝,穿著家仆衣裳的少年。
洛顏問:“娘子,你們在排哪一出戲???”
這還像句正常話,新嫁娘拉著洛顏在箱子上坐下:“這是洛河神女的戲,講的是洛河神女嫁人的故事。”
洛顏笑了一下,怪不得看著嫁衣眼熟,原來是仿著自己當(dāng)年結(jié)契時穿的那一身來的??磥磉@娘子扮演的就是自己,不過,她可比自己美。但剛才那一出是怎么回事?那個人什么時候穿過官服?
她在其余幾人身上看了一圈,也沒看出哪個像是那個人的打扮,便問:“那,神女的道侶呢?”
“???堯山老祖嗎?這出戲沒有堯山老祖的?!?/p>
洛顏震驚:“沒有那神女嫁給誰?”
“嫁給城北王富戶啊。這出戲可流興,小妹子你沒看過嗎?這出戲是說堯山老祖找到了他心念的那位白月光,二人抓住洛河神女的罪證,老祖和洛河神女和離,抽走了神女法力,從此神女變成了一個普通人,流落人間,一日被城北王富戶看中,強(qiáng)行納為
榆樹葉子哪兒來的?為何在這?來的路上可沒有榆樹。
葉子顏色翠綠,根莖還沒發(fā)黃,顯然是還沒摘下多久。洛顏心生警惕,她是追著那黑霧里的三人才到這附近的,那三人在這附近就消失了,可這些人忽然就出現(xiàn)了。
有點太巧。
但她沒有立刻問,先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掃視整間屋子:一間茅草屋,一張土堆的大通鋪,幾床凍硬的被子,幾口箱子,再沒其他東西。
但在墻角里有一只沾著血畫成的雞,很小,若非洛顏這樣的眼力,絕對看不出來。
洛顏一下子想到郡女觀里那只蜃雞,腦海里浮現(xiàn)出那個對她說出“蜃雞”的少年的身影。
不會這么巧?可她目光往旁邊一掃視,果然在雞正對著的墻角,畫了一只貝殼。再仔細(xì)找,發(fā)現(xiàn)一只箱子半敞開來,里面露出一只繡花鞋。門邊堆著些雜物,里面有好幾塊小山核桃殼。
只一只雞是巧合,可這么多二人經(jīng)歷過的事疊加在一起,巧合就解釋不通了。
那便只有一個解釋,那個少年,夏小余,他來過這里,還留下了記號。
他不像是會無緣無故做這些事的人,他一定是發(fā)現(xiàn)了這里有古怪。
扮演神女的那位新嫁娘看洛顏忽然站起身,便問她怎么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