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眼睜睜看著這位田先生,面不改色地將那把混著草籽和米糠的玩意兒送進嘴里,還像品嘗山珍海味一樣咂了咂嘴。
瘋了。
這位先生,一定是餓瘋了。
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頭。
“裝車?!?/p>
田野吐掉嘴里的殘渣,仿佛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,指了指地窖,又指了指外面那堆黑黢黢的木炭。
“先生……這……”王捕頭指著那堆積如山的飼料,喉結滾動了一下,“這東西也裝?”
“裝?!碧镆暗幕卮鹬挥幸粋€字。
“木炭放最下面,這些麻袋碼在上面?!碧镆按蛄藗€哈欠,又補充了一句,“最后,把另一邊沒燒的那些枯草,都蓋在最上面,蓋嚴實點?!?/p>
“回城的路上,把這豬食故意漏灑一些”
王捕頭徹底糊涂了。
把好好的木炭藏在最底下,上面堆滿豬食,最外面再蓋一層沒人要的爛草?
這是什么操作?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干了件蠢事嗎?
可他一看到田野那雙半睜半閉,卻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,就把滿肚子的疑問給咽了回去。
張大人的死命令還在耳邊回響:先生讓你燒,你就燒!讓你留,你就留!
現(xiàn)在是,先生讓你裝,你就得裝!
“都愣著干什么!動手!”王捕頭一揮手,自己第一個跳下地窖,扛起一袋“豬食”。
衙役們唉聲嘆氣,卻也不敢違抗,只好跟著動手。
一時間,塵土飛揚,整個廢棄的院落里,只剩下麻袋的拖拽聲和衙役們壓抑不住的抱怨。
“咱們這是圖啥???費半天勁,就拉一車豬食和爛草回去?”
”這燒的不還有尚好木炭嗎!”
“小聲點!沒看頭兒的臉都黑成鍋底了嗎?”
田野沒理會這些,他找了個墻角,靠著曬太陽,似乎又睡著了。
“現(xiàn)在啟辰回縣”
“我們回去肯定要被挨罵”
“都到這節(jié)骨眼上了,怕是掉了腦袋”
“你們能不能閉嘴!!”
“唉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