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因為張虎,被迫成了施聞樓的通房。
這點施聞樓不需要打聽,小廝就會匯報給他。
他看著女人心不在焉的樣子,莫名心頭一堵:“下去吧,我累了。”
謝玉蘭如蒙大赦,連忙離開。
日頭漸高時,她終于得了空,匆匆回到下人房,從床底摸出個粗布包袱,里面整齊碼著幾包藥材——當(dāng)歸、黃芪、三七,都是治外傷的。
還有她專門調(diào)制的傷藥。
“玉蘭姨娘?!?/p>
一個瘦小的身影竄進來,也是前院負(fù)責(zé)喂馬的小廝,與張虎是同鄉(xiāng),先前兩人是點頭之交。
他左右張望后壓低聲音:“張虎哥被安置在馬廄后面的草棚里,傷得不輕?!?/p>
謝玉蘭咬唇。
按理,張虎受她牽連,她該親自去看看,但如今他既被放出,而自己的身份也有所不同,只怕府里多少雙眼睛盯著……
要是貿(mào)然前去,被嚼口舌都是次要的,主要是張虎又會被牽連。
“你幫我把這個送去?!敝x玉蘭將藥材分好,塞給小廝。
他們這些下人窮,很多時候,生了病都不舍得請大夫看。
所以她只能用這些,表示自己的心意。
“玉蘭姨娘?!?/p>
門外突然響起李嬤嬤的聲音,“老太太傳你過去?!?/p>
謝玉蘭心頭一緊,莫不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?
她示意小廝別慌,推開門的剎那,得體從容,只有袖中緊握的拳頭泄露了心事。
不能想,現(xiàn)在最要緊的是應(yīng)付老太太。
“李嬤嬤,我這就去?!敝x玉蘭微微一笑。
施老太太的房里熏著檀香,施老太太正和兩位嬤嬤說話。
見謝玉蘭進來,老太太不復(fù)先前那般兇神惡煞,反而和藹地招手:“好孩子,來?!?/p>
謝玉蘭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行禮,心里卻繃緊了弦。老太太越是和顏悅色,背后的算計就越深。
“張虎那事,委屈你了?!笔├咸珖@道,“當(dāng)時也是氣急了?!?/p>
“奴婢不敢?!敝x玉蘭低頭,“是張虎犯錯,該罰?!?/p>
施老太太滿意地點頭,突然話鋒一轉(zhuǎn):“少安近日如何?常叫你過去伺候?”
謝玉蘭心里更緊張了。
施聞樓確實常喚她值夜,但這段時間,她只是在一旁守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