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玉蘭手一抖,紗布險些掉落。
她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道:“沒有,只是在想三爺沒有中毒,是件好事。”
施聞樓聽出了她的試探,低低地笑了聲:“中毒了,但沒外面?zhèn)鞯脟?yán)重。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,但有時候知道的太多,對你沒好處?!?/p>
謝玉蘭聞言,后背滲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該不會是想要殺人滅口?!
那雙烏白分明的眸子倏然瞪大了,驚恐地看著面前的人。
施聞樓啞然失笑,然而情緒波動太大,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,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來。
“三爺……”謝玉蘭低呼一聲,扶住搖搖欲墜的謝昀。
施聞樓笑得更厲害了,染血的唇襯得他面容愈發(fā)妖冶:“瞧把你嚇的……”
只是話音未落,人已昏死過去。
謝玉蘭:“……”
她咬咬牙,用力將他在床上擺好,徹底褪下那件浸滿血的夜行衣時,她的手猛地僵住了。
施聞樓的身上遍布傷痕。除了方才那道新傷,還有數(shù)不清的舊疤交錯在肌理之間。
這與傳言中那個清冷矜貴的樣子大相徑庭。
謝玉蘭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驚駭。
她迅速清理傷口,敷上金瘡藥,又用干凈紗布包扎妥當(dāng)。
做完這些,她盯著施聞樓蒼白的面容,突然意識到一個更要緊的問題。
這件染血的夜行衣絕不能被人發(fā)現(xiàn)。
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大紅喜服,眼下顧不得許多了。
給一個昏迷的男人更衣并非易事。
謝玉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華貴的喜服套在謝昀身上,過程中免不了肌膚相觸。
她面紅耳赤地發(fā)現(xiàn),施聞樓的身材遠(yuǎn)比外表看起來精壯,肌肉線條流暢優(yōu)美,與那些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公子哥截然不同。
好不容易穿戴整齊,謝玉蘭已汗?jié)裰厣馈?/p>
她退后兩步端詳自己的杰作:施聞樓身著大紅喜服躺在錦被中,除了臉色過于蒼白外,倒真像個新婚之夜的新郎官。
只是這新郎官身上的繃帶實在煞風(fēng)景。
謝玉蘭靈機(jī)一動,又翻出一條金線繡花的腰封系在施聞樓腰間,恰好遮住了最顯眼的包扎處。
剛收拾妥當(dāng),窗外已現(xiàn)出魚肚白。
謝玉蘭正猶豫是該離開還是留下照看,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