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圖爾聞言,瞇起他那對如豆的雙眼,沉思片刻后,開口道:“額圖,你說的有理!告訴蒙托讓他暫時收兵,你派人回寬甸征集運(yùn)送糧草物資,在征召漢人來此攻城?!?/p>
那大漢恭敬地叩首行禮后,起身去安排人傳令去了。
不多時,一個身披厚重藍(lán)底紅邊重甲的魁梧漢子,來到巴圖爾的身前,單膝跪地,說道:“參領(lǐng)大人,為何下令停在攻城?”
“蒙托你起來!我知道你非常勇敢,但去年冬天咱們鑲藍(lán)旗在北京城外損兵折將,好在我們寬甸部牽制東江軍,并未參戰(zhàn)。
若是今日我們的精髓甲兵損失過大的話,東江軍便有了可乘之機(jī),到時我們丟失寬甸,陛下怪罪下來,你我都是死罪!”
巴圖爾不厭其煩地對自己的心腹愛將細(xì)細(xì)解釋。
蒙托聞言,也知道自己的主將說得沒錯,但他還是開口:“那咱們直接退回寬甸就是了,想來明軍也不會追擊!”
巴圖爾卻是搖了搖頭,嘆氣道:“唉,只是阿朗他們?nèi)缃駴]有消息,也不知是什么情況。再說,我們女真勇士從薩爾滸之戰(zhàn)后,哪有遇到明軍不戰(zhàn)而退的情況。若是傳到陛下的耳中,整個鑲藍(lán)旗都會受屈,因此,現(xiàn)在我們還不能輕易退走。”
“參領(lǐng)大人說的是,只是我看這次的明軍與之前的明軍有很大不同,我心中隱隱不安?。 ?/p>
“哈哈,想不到我們寬甸甲嘞第一勇士竟然害怕了!”巴圖爾輕撫著渾圓的肚子不住大笑。
蒙托卻依舊面色難看,“大人,要不咱們還是后退一些吧!明軍有一種會爆炸的投擲武器,我們的人勇士大都是被那東西炸死的,我們還是等征調(diào)的漢人到了,咱們再進(jìn)兵吧!”
巴圖爾的笑聲戛然而止,目光灼灼地盯著蒙托,一字一句地說:“我說的話!你要聽!去守好營地吧!”
蒙托嘆了口氣,叩首行禮后,去組織人手防備明軍突襲了。
下馬嶺兩軍對峙了整整三天,這天清晨一隊騎兵快速奔進(jìn)下馬嶺明軍營地。
一位女將全身披掛,大步流星走進(jìn)主帳,張宏、趙大志、袁丹心等營中重要人物,神色凝重地跟在祖秀容的身后。
“張宏,你說說這幾日韃子的動向?!备蓛衾滟穆曇艋厥幵?,大帳中。
張宏跨步出列,向祖秀容行了一禮,高聲道:“回夫人!三天前,韃子收兵停在進(jìn)攻后,并無異動,也沒有援軍趕到!”
祖秀容點了點頭,微微頷首,目光落在袁丹心身上,“夫君說他收了一個敢于先登的勇士,是你吧?”
袁丹心被祖秀容冰冷的目光盯著,竟不自覺地跪倒在地,“主母,奴才配不上勇士的稱號!”
祖秀容眉頭一皺,輕聲說:“站起來說話!夫君的部下都是堂堂正正的好漢子,沒有一個軟腳蝦!
攻城敢先登的好漢,不應(yīng)該害怕我這個婦人!”
袁丹心聞言,忙站起身,戰(zhàn)回自己的位置。
“今日午時,陳繼盛所部五百人便會趕到此地!另外,我還帶來了五百多顆手榴彈,想來殺敵會有些用處!”
聞言,趙大志大喜過望,跨步來到祖秀容面前,“夫人,既然有五百顆手榴彈,強(qiáng)攻敵營也非難事!我愿領(lǐng)兵夜襲敵營!”
“我聽說了之前夫君夜襲韃子營寨的故事,但此次對手不同于之前,想來防備必然嚴(yán)密,夜襲不一定會令敵軍有多大的混亂?!弊嫘闳莓惓@潇o地說。
張宏開口道:“我覺得夫人說得有理,眼前的敵人皆是鑲藍(lán)旗甲兵,之前我們與之交戰(zhàn)吃虧不小,他們進(jìn)退有序,與我們親衛(wèi)營不遑多讓,況且他們兵甲堅固,想要一舉將其全殲恐非易事!”
袁丹心附和道,“夫人,奴才……我,聽屬下說那營地中的韃子是寬甸甲喇中的兩個牛錄精銳甲兵,我在韃子營中多年,深知那五六百甲兵的戰(zhàn)力!如今我們這里千余將士,若列陣與之野戰(zhàn),想來也不是對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