嬌娘輕哼一聲,“姐姐,你莫要太樂觀了,王叔當(dāng)中早有心懷鬼胎之人,只等父皇晏駕后有所舉動,說不定這次大司馬叛亂,就是某位王叔搞的鬼,所以,就算那些王叔們平叛后,咱們也要繼續(xù)隱藏,再觀望一陣子?!?/p>
說著,嬌娘脫下了裙子,將緊緊束縛胸部的布帶解開了。
“噗嚕”一聲,兩座雪山顫巍巍地從地平線拔地而起,高聳入云。
“舒服——”
嬌娘懶洋洋地發(fā)出一聲輕嘆。
美娘調(diào)侃道,“妹妹,你在軍中解掉束胸時也是如此灑脫嗎,就不怕那些男兵將看見?”
嬌娘冷哼一聲,“在軍中,凡是不經(jīng)通報允許,擅自靠近我所處大帳者,殺無赦,他們?nèi)绾文芸匆姡 ?/p>
美娘翹起大拇指,“夠狠,不愧是我大陳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公主戰(zhàn)將!”
嬌娘傲然一笑,“姐姐,你也解了束胸吧,放松一下也有助你緩解內(nèi)傷?!?/p>
“也好?!?/p>
美娘剛要和嬌娘坦誠相見,忽聽外面動靜不對,立刻變了臉色,急促道,“快,來人了,趕緊易容!”
院子一端的小破屋里,秦三豐一邊郁悶一邊梳理著前身的記憶,就聽院墻外有人喊了一聲,“三豐在家嗎,縣上差役有公事找你!”
秦三豐趕緊出了小破屋,對著跨進(jìn)院門的一個中年人和他身后的一名差役施了一禮,“秦三豐在此,不知村長和差役大哥找我何事?”
那中年人正是臥牛村的村長,名叫周大山,只見周大山嘆了口氣,指著秦三豐對差役說道,“李差役,這是我們村有名的廢物,就他這小雞子一般的廢物體格能去干那活嗎?”
李差役沒搭話,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三豐,咂著嘴說道,“依照大燕律法,五日后你得去服勞役三個月,進(jìn)山敲石頭鋪路去?!?/p>
“什么?”
秦三豐頓時吃了一驚,誰都知道“修橋鋪路無尸骸”這句古訓(xùn),莫說他這弱雞身板了,就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壯漢,服這種苦役三個月都生死難料!
遲疑片刻,秦三豐問道,“差役大哥,我乃童生,不是有功名在身就不用服勞役嗎?”
李差役撇撇嘴,大咧咧說道,“秦童生莫非忘了,今年朝廷下了新政,不止稅賦提高,徭役標(biāo)準(zhǔn)也提了一級,童生太多不值錢了,已經(jīng)不在免勞役之列了。”
秦三豐這才猛然想起,李差役所說不差,燕國今年的稅賦漲了一倍,且因?yàn)槌⑸舷麓笈d土木又與異邦接連征戰(zhàn),人手緊缺,連童生都要征發(fā)去服勞役了。
周大山似乎很是顧惜秦三豐,扯扯李差役衣角小聲問道,“李差役,不如也讓這廢物掏個免役銀算了,就他這身板,去了一準(zhǔn)兒活不了!”
李差役再次看看秦三豐那單薄的身板和青白面色,無奈一笑,“好吧老周,看在你的面子上,就讓他拿五兩免役銀吧。”
“什么,五兩,這可是一個壯勞力一年的工錢啊,往年不是二兩嗎?”
秦三豐又是吃了一驚,摸摸一干二凈的長衫口袋,他的心如鉛墜入水般沉了下去。
李差役不耐煩地吐了口痰,“這年頭什么不漲啊,稅賦漲了,免役銀子自然也跟著漲?。 ?/p>
周大山很明白秦三豐的處境,他咳嗽了兩下,對著屋里喊道,“三豐家的兩位娘子,你們給你家夫君湊湊銀子吧?!?/p>
屋內(nèi),美娘粗著嗓子回道,“村長,實(shí)在沒有錢了,您老也都看著呢,這一個月三豐糟蹋多少銀子了,單這兩天給他瞧病,我們姐倆把銀簪子和云紗料的衣裙都當(dāng)了,但凡還有銀子,我們也不會讓三豐去受罪啊?!?/p>
周大山無語,一臉訕訕。
李差役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張告示,問周大山道,“你們村只有秦童生家的兩個娘子是外地來的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