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不動(dòng),我怎么把他們一鍋請出來?”
“他們不是怕我,是怕我真找到后頭那張賬——”
“你記得‘太常署舊譜’嗎?”
杜世清一愣:“就是您之前說的那份‘宗親食祿總錄’?”
“對?!崩钿穸⒅巴猓澳潜举~,不止能翻出錢?!?/p>
“還能翻出一堆死人?!?/p>
“死人?”杜世清皺起眉,“您什么意思?”
李洵玉低聲道:“肅親王那筆軍演銀,我順藤摸瓜查到過青州南演寨舊址。”
“原本說是訓(xùn)練場,結(jié)果地皮被賣了?!?/p>
“那塊地上現(xiàn)在蓋了三座藩府自建宅?!?/p>
“可是,軍糧呢?軍人呢?兵牌呢?”
“一個(gè)都沒留下。”
“你說那錢去哪了?”
杜世清喉嚨一緊:“您是說——?dú)⑷藴缈???/p>
“我沒說?!崩钿穹讼掳割^,“但你可以去查查,那段時(shí)間青州府案上有沒有人失蹤。”
“查一下那塊地原本的戶主是不是被‘遷籍’了?!?/p>
“這不是查賬?!彼Z氣沉下來,“這是查命?!?/p>
入午,內(nèi)閣果然來了人。
來的是中書舍人,個(gè)子不高,說話文縐縐,一上來就拿出一封折子,說是代宰相孔卿白口述:“陛下雖準(zhǔn)政績司查賬,但愿政績所涉不得越禮制度,不得查宗親玉冊,不得干涉太常署封賬職權(quán)?!?/p>
李洵玉看著那折子,不急不緩回了一句:“你回宰相,就說三個(gè)字?!?/p>
“哪三個(gè)字?”
“——不答應(yīng)。”
舍人一愣:“您……您這是抗旨?”
“我抗的不是旨。”李洵玉把他送出門,“我抗的是——你們想當(dāng)旨?!?/p>
“你們想拿那點(diǎn)舊文書、舊制度、舊禮綱來壓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