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什么東西輕輕覆在她面上,濕濕的,像是沾了水的紗巾?還是宣紙?一層又一層。
鼻息被擋住,卻又能透出一點(diǎn),吸進(jìn)一點(diǎn),這是極大的折磨,趙綏寧不得不更努力地呼吸才能維持正常狀況。
很難受。
密密麻麻的汗珠迅速在她鬢間聚集,卻遲遲不落下。
她隱約聽到身邊有人在說話,不遠(yuǎn)不近的距離。
“你要做……”是輕卻沙啞的女聲。
接著男人的聲音響起:“若不是她……”“我們的事……毀……”趙綏寧再無法專注地去聽那對男女的交談了。
放在她臉上的東西越來越多,越重,水液浸濕的層狀物帶來被纏繞般的窒息感。
快呼吸不過來了。
不行。
趙綏寧掙扎著像活魚一樣翻滾起來,試圖把臉轉(zhuǎn)著讓層狀物掉落。
阻隔感終于剝離,她大口大口呼吸喘著氣,渴求著空氣。
久違的接近死亡的感覺,她磨著后牙,嘴唇緊抿。
沉重的一腳落到她身上,趙綏寧悶哼一聲蜷起身子。
她終于聽清那對男女在說什么了。
“你要?dú)⒘怂龁帷薄爱?dāng)然,如果不是她,我們現(xiàn)在早就遠(yuǎn)走高飛了!”“可是她是郁凈之帶過去的人……”“郁凈之腿都廢了,陛下不會再用他了!我們籌謀這么久,都怪這個女醫(yī)!”趙綏寧敏銳地捕捉到關(guān)鍵,“郁凈之帶過去的人”。
從她進(jìn)國公府到現(xiàn)在,唯一一次和郁凈之出去就是今晚的公主府,宴會上。
那男人說,是她毀了……他們的計劃?她只做了一件事,就是救了雷公藤中毒的谷彤。
女人的聲音是沙啞的,虛弱又疲憊,還有些隱約不可聞的害怕,之前應(yīng)該沒做過這種事。
而這個男人……是主謀。
趙綏寧緩了緩,忍著后腰處的疼痛,開口:“我知道你們的計劃。
”“出來之前,我和世子說過,若我一個時辰?jīng)]回去,他會尋著我留下的印記,來找我。
”為今之計,只能拖延,再找機(jī)會……用毒。
轉(zhuǎn)過身體之后,小腹處有被擠壓的感覺,明顯香囊還在。
“你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計劃!”女人驚呼,似乎想沖過來做什么,但很快被人攔住了。
男人也沉默了一會兒,但很快冷笑道:“你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,又怎么會知道我們的計劃是什么?”“郁凈之會來找你?天大的笑話。
他那個心硬得更臭石頭一樣沒有感情的人,怎么會為了一個小小醫(yī)女過來。
”男人哼著,“而且他兩條腿都廢了,怎么會趕到這里,推著輪椅慢慢滾過來嗎?”趙綏寧深呼吸,喊道:“谷小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