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直到另一條腿也重復(fù)著固定住,她抽回手,用酒倒了沖洗干凈,再在剩下的紗布上擦拭干凈手,連帶著清潔完小刀。
趙綏寧咬破指尖,擠出殷紅的血滴。
不一會兒,一只近乎透明的米粒大的小蟲從傷口中爬了出來。
它的足肢不多,只有前面兩節(jié),腹部柔軟地貼在趙綏寧的指腹上,因此動作遲緩,爬得很慢。
血。
殷紅的,想來又是滾燙的,帶著腥甜香氣的。
郁凈之似乎嗅到了某種甜蜜的氣息,他斷定那是趙綏寧的血液的味道、是她的味道。
蠱蟲剛被引到酒瓶瓶口,她指尖就被溫暖包裹。
趙綏寧疑惑一瞥,就看見原本端坐在輪椅上的郁凈之、現(xiàn)下正半彎著腰,手掌托起她的小臂,將她冒血的指尖含進(jìn)薄薄的唇,用濕熱的口腔纏住她。
他甚至用舌尖輕輕勾了下趙綏寧的指腹,羽毛般輕。
郁凈之的臉和她的手貼得極近,長長的睫毛掃過她的手背,帶起一層瘙癢。
他就這樣專注含著。
低頭一看,沒一個省心的。
小蠱蟲早已爬進(jìn)酒壇咕嚕咕嚕打著轉(zhuǎn)兒,而面前的男人旁若無人地把著她的手認(rèn)真舔舐,趙綏寧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是激烈的反抗還是迷惑的拒絕,好像都難以描述她目前的心境。
更恐怖的事,趙綏寧居然沒有一絲反感,這樣柔軟、包容的感覺,她莫名地不排斥。
“……世子?”“這毒六年前就有了。
”郁凈之突然提起,“是西域的一種怪毒——蝕骨醉。
”蝕骨醉。
她從前聽師父說過,此毒極為狠戾,發(fā)作時骨中刺痛不已,日夜不歇,中毒者活不過五年,渾身根骨都會被腐蝕。
看來郁凈之結(jié)怨不少,連西域怪毒都整他身上了。
縱使有九仙草的壓制,郁凈之也只能多活半年,可他現(xiàn)下安好。
且她接骨時看過,郁凈之的腿骨是好的,外面潔白如瓷玉,內(nèi)里堅實(shí),不像是毒發(fā)很久的樣子。
見她疑惑,郁凈之開口:“我年少時所得至寶,可保我性命無虞。
”說話時他似有若無地瞥著趙綏寧。
“至寶?”趙綏寧好奇反問。
除了她師傅制作的保命小藥丸,應(yīng)該沒有東西能壓制這種奇毒了。
可是她師傅只給她一個人做過。
郁凈之又是從何而得?沒有應(yīng)聲。
她抬頭,發(fā)現(xiàn)郁凈之已經(jīng)懶懶靠在輪椅上,雙目緊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