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鳴雖任命宋玦為御者,可她自己騎馬的時候畢竟不多。
所以她吩咐宋玦來自己的寢宮,把人放在身邊,當侍從使喚,這樣更方便走劇情。
宋玦侍奉鳳鳴用完了晚膳才離開,他走回沉香殿時,天色已晚。
天邊一輪凄冷的明月,孤零零地掛著。
沉香殿四周也都是些平日無人問津的建筑,此刻被寒光一映,更顯冷清。
宋玦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月亮,感到舊日的傷口似乎還隱隱有些癢——“太子皇兄,你快看!這是昨日我過生辰,父皇讓四國最厲害的工匠為我打造的玉馬車,是不是很威武?”年幼的皇弟呼喝內(nèi)侍,把那座精美的玉塑搬過來。
七歲的宋玦一眼便認出,這是按照父皇的車駕,原樣雕刻而成的。
“還是六駕呢!皇兄,你的車子有沒有六駕呀?”宋攸稚嫩的童聲,聽起來天真無邪。
天子才能駕六。
宋玦記得,他曾經(jīng)問過父皇,為什么自己的車子和父皇的不同。
“太子,你放肆了!”回應他的,只有趙帝冷漠的訓斥。
“難道太傅沒有教導過你?”“汝非天子,天子才能駕六。
”明明他是太子。
可是父皇卻把象征著天子的玉車馬賞給了皇弟。
宋玦攥緊衣角,手心滲出了冷汗。
一直以來,母后告訴他,他是父皇唯一的太子,無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。
太傅與他說,殿下是趙國的希望,要擔起儲君之位,不可貪玩任性。
可是為什么他是太子,他這么乖,父皇還是更喜歡弟弟?“皇兄,我們一起來玩吧!我扮父皇,你扮我的御者!”……宋玦如夢初醒。
夜色已至,六宮沉寂下來,連宮人走動的聲音都鮮少出現(xiàn)。
他環(huán)顧四周,閉了閉眼,自嘲地笑了。
宋玦走進沉香殿內(nèi),見到一盞微弱的燈。
柔黃的光忽明忽暗,映著那抹窈窕的青色身影。
見他回來,她似乎隔著面具,對他微微彎了眼睛。
宋玦怔了怔,立在原地,似乎忘了動作。
鳳鳴提著燈,快步向他走來,宋玦感到一陣涼爽的淡香拂過。
她用手比劃了兩下,示意宋玦跟她進去吃飯。
燭火下,宋玦的眉眼顯得有些縹緲,漆黑的瞳眸注視著她,卻是她看不懂的情緒。
“不合胃口?”她在他掌心寫。
宋玦忽然反掌,包住她細膩的手。
鳳鳴心中一跳。
他低聲道:“是你向太后求的情?”她愣了愣,眼底的眸色變幻莫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