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掌握了如此驚天秘密的太子,怎么可能容忍一個“外人”,知道得太多?
“清理”,是遲早的事情。
那么,向陛下告密呢?
他將太子這些“大逆不道”的言論,將那些“奇技淫巧”的“妖術(shù)”,原封不動地,報告給遠(yuǎn)在長安的天子。
以天子的雄才大略,自然能判斷出,這其中的巨大價值與威脅!
屆時,他紇干承基,便是揭發(fā)太子“陰謀”的頭號功臣!陛下不僅會赦免他之前的“罪過”(與崔氏勾結(jié)的偽證),更會對他,委以重任,引為心腹!
這,似乎是一條,唯一能讓他擺脫太子控制,并一步登天的捷徑。
可是……
他真的能成功嗎?
太子殿下,神機(jī)妙算,難道,就沒有料到這一步?
他會不會,早就布下了后手,等著自己往里鉆?
那份被太子掌握在手中的,由崔氏“親自偽造”的,他與崔氏勾結(jié)的“鐵證”,就像一把懸在他頭頂?shù)睦麆?,隨時都可能落下。
一旦告密,太子立刻就能反咬一口,說他是因為與崔氏的陰謀敗露,才故意構(gòu)陷儲君。
屆時,陛下會信誰?
一個“背叛”過一次,又“勾結(jié)”過世家的密探?
還是一個,剛剛立下“鹽引”奇功,又展現(xiàn)出“治國平天下”之才的太子?
答案,不言而喻。
紇干承基感到一陣絕望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,無論怎么選,似乎都難逃一死。
除非……他能找到一個,既能向陛下邀功,又能讓太子,暫時無法對他下手的平衡點。
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面前的草紙上。
一個極其冒險,也極其大膽的念頭,在腦海中瘋狂地滋生。
他,要寫一封信。
一封,看似是向陛下“盡忠”的密信。
但信的內(nèi)容,卻要經(jīng)過他精心的……篡改與編排!
不去寫那些驚世駭俗的“地理學(xué)”、“微生物學(xué)”。
因為這些東西,太過匪夷所思,陛下未必會信,反而會覺得他在胡言亂語。
他要寫的,是太子在軍中推行的那些……“新制”!
比如,“軍階改革”、“三三編組”、“設(shè)立教員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