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奈之下,三人只得找了一處半山腰的空地,準(zhǔn)備露宿于此。
“師傅,干脆咱們給縣衙多送一些上好的獸皮的了,這老虎實(shí)在是難尋……”
此刻穆安的心情異常的失落,他也是沒有想到,在深山行進(jìn)了這么遠(yuǎn)的路途,居然連老虎的一絲蹤影都沒有看到。
“縣城的那些老爺們,怎么可能會看上那些尋常的皮貨?”
曹豹語氣帶著幾分不屑,說道:“三年清知府,十萬雪花銀,這幫蛀蟲,個個吃得腦滿腸肥。別說縣令,就是那些跑腿的衙役、管事的師爺,一年下來,撈個千把兩銀子也是家常便飯……”
“那你以前好歹也是個百戶,為何現(xiàn)在會流落至此?”
秦明微笑著問道。
和曹豹相處時間越長,秦明就越發(fā)覺得這個曹豹有些意思。
此人雖然身材長相都相當(dāng)?shù)谋牒?,但?shí)際上,有時候卻像女子一般的細(xì)心。
閑暇時候,最拿手的就是拿起針線,對衣褲縫縫補(bǔ)補(bǔ),而且這針線活的技術(shù),和范娘相比,也不逞多讓。
吃飯的時候,更是連一粒米都不浪費(fèi),哪怕是掉落在了地上,也會拾起填入口中。
當(dāng)然,這可能也和他所在的北境條件艱苦養(yǎng)成的習(xí)慣。
“咱他娘的就是個天生的賤骨頭,窮命一條!總想著不能讓跟著咱的弟兄們凍著餓著,有點(diǎn)好處恨不得掰成八瓣兒分下去!可邊軍里那些當(dāng)?shù)赖?,有一個算一個,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?”
曹豹嘆了口氣,說道:“有時候也恨自己心腸不夠硬,不夠黑。要不憑老子的本事和軍功,何至于只混得一個百戶?還被一腳踢到北邊那鳥不拉屎的破驛所喝西北風(fēng)!”
“人各有命,習(xí)慣了便好?!?/p>
秦明是絕對相信曹豹這番話的。
否則的話,當(dāng)初那晚趙二牛不會挺身救他,曹豹也不可能讓那么多的手下跟著他一路逃到這黑山縣。
“我去解個手?!?/p>
曹豹這個時候站起了身子,向著旁邊的草叢走去。
只是他剛準(zhǔn)備解開腰間的麻繩,卻猛然發(fā)現(xiàn)前方十多米處,一雙吊睛正盯著自己。
下一刻,一道白影猛地?fù)淞诉^來。
“嗬!”生死關(guān)頭,曹豹全身的筋肉驟然繃緊如鐵石。
他喉嚨里爆出一聲短促的嘶吼,雙腳猛蹬地面,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右側(cè)狼狽卻迅捷地翻滾,同時,左手那面沉重的黃楊木圓盾被他在翻滾中瞬間掄起,堪堪擋在了身前要害。
“砰!”
隨著一聲悶響,粗壯的虎爪撕裂蒙皮,深深嵌入盾面,恐怖的力量瞬間將其砸得四分五裂,木屑飛濺!
曹豹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