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妻二人對視一眼,眼中的狂熱幾乎要溢出來。
相比之下,剛剛定下的那門楚家的親事,瞬間就顯得黯淡無光了。
被點(diǎn)到名字的趙清芷,在短暫的震驚之后,整個人都像是被一道金光籠罩。
她緩緩上前,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上,是再也無法掩飾的得意。
她跪下接旨,聲音里都帶著一絲顫抖的矜貴:“臣女趙清芷,叩謝皇恩?!?/p>
仿佛從這一刻起,她已經(jīng)不再是侍郎府的嫡女,而是半個王府的主子。
楚若涵靜靜地坐在客位上,端起已經(jīng)微涼的茶水,輕輕抿了一口。
她將堂中各人的神情盡收眼底,趙侍郎夫婦的勢利,趙清芷的張揚(yáng)。
趙老太君那深不見底的平靜,還有角落里那個始終低著頭,仿佛與這一切都無關(guān)的趙清晗。
她心中了然,站起身,對著趙老太君微微一笑。
“既然府上還有要事,若涵便不久留了。改日再登門,與老太君商議晨鈺和清晗姑娘的婚期?!?/p>
趙老太君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看向楚若涵的目光里帶著幾分歉意和感激。
“今日怠慢了,國公夫人慢走?!?/p>
趙侍郎夫婦這才如夢初醒,連忙上前虛留了幾句,便迫不及待地將楚若涵送出了門。
整個趙府,都沉浸在即將與雍王府結(jié)親的巨大喜悅之中,一時間,京中皆驚。
誰也沒想到,小小的趙侍郎府,竟在同一日,為兩位嫡女定下了截然不同的兩門親事。
長女入王府,次女嫁新貴。
一時間,趙府成了整個京城議論的中心。
得了賜婚的趙清芷,氣焰更是前所未有的囂張。
她換上了一身最新裁制的云錦長裙,頭上戴著雍王妃私下賞賜的一套紅寶點(diǎn)頭面,領(lǐng)著幾個捧高踩低的丫鬟,浩浩蕩蕩地往趙清晗那偏僻素凈的小院走去。
名義上,是姐妹情深,前來道喜。
實(shí)際上,是耀武揚(yáng)威,前來示威。
趙清晗正在窗下臨帖,聽見院子里嘈雜的腳步聲,她放下筆,抬起頭,正對上趙清芷那張寫滿了炫耀的臉。
“妹妹真是好清閑?!?/p>
趙清芷也不等她起身,自顧自地走進(jìn)屋,掃過屋內(nèi)樸素的陳設(shè),嘴角勾起一抹譏諷。
她停在趙清晗面前,上下打量著她身上那件半舊的淺蔥色衣裙。
“妹妹真是好福氣,尋了個翰林院的修撰。雖說楚家如今出了個國公夫人,也算新貴,但比起我們雍王府,終究是根基淺了些?!?/p>
她用帕子掩著嘴,笑得花枝亂顫。
“我聽說,那楚晨鈺的祖上,還是商賈出身?嘖嘖,妹妹,你將來嫁過去,可要好好學(xué)學(xué)怎么當(dāng)家主母,管束下人,千萬莫要失了我們趙家的臉面。”
她根本不知,楚晨鈺雖非高門,卻是憑真才實(shí)學(xué)考中的進(jìn)士,如今在翰林院深得圣心,前途不可限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