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既然動了這個心思,必然也會在皇上面前提及。我若不去,便是默認(rèn)。我必須搶在她之前,去和皇上把這件事說清楚?!?/p>
楚若涵抬頭看他,“你要如何說?”
顧君澤的目光沉靜下來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難明的光。
“我與陛下,君臣多年,也曾是同生共死的兄弟。”
他緩緩說道,“我會告訴他,我顧君澤的女兒,性子頑劣,不堪為國母。我鎮(zhèn)國公府功高,不敢再與儲君聯(lián)姻,以免外戚之禍重演?!?/p>
他頓了頓,語氣里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強勢。
“我更會告訴他,我只有這么一個女兒,只想她平安喜樂,一世無憂?!?/p>
“若他非要將這枷鎖套在清辰身上,我顧君澤,便只能辭去這國公之位,解甲歸田,帶她們母女三人,遠(yuǎn)離京城這是非之地?!?/p>
楚若涵倒吸一口涼氣,震驚地看著他。
解甲歸田?
這四個字,從鎮(zhèn)國公的口中說出來,其分量足以讓整個朝堂震動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拒絕,而是威脅了。用整個鎮(zhèn)國公府的權(quán)勢和赫赫戰(zhàn)功,來做一場豪賭。
“君澤,你……”
“若涵,你信我。”顧君澤打斷了她的話,他的手緊緊包裹著她的,傳遞著不容動搖的力量。
“皇上是明君,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為他鎮(zhèn)守江山的鎮(zhèn)國公,而不是一個心懷怨懟,被迫獻(xiàn)出女兒的國丈?!?/p>
“他會明白我的意思?!?/p>
楚若涵看著丈夫眼中那份熟悉的,在戰(zhàn)場上運籌帷幄的自信與篤定,紛亂的心,終于一點點安定了下來。
是啊,她怎么忘了。
她的夫君,從來不是一個只懂得寵溺女兒的閑散公爺。
他是在尸山血海中為東晉殺出一條生路的戰(zhàn)神,是皇帝最為倚重,也最為忌憚的國之柱石。
他有他的傲骨,更有他的底牌。
“好。”楚若涵點了點頭,反手握緊他,“我不攔你。但不是今夜,明日一早,你遞了牌子,堂堂正正地進(jìn)宮去見皇上?!?/p>
顧君澤看著她,眼中的寒冰終于化開,露出一點溫柔的笑意。